302、一生只有一次(1 / 2)

离墨的手渐渐收紧,掌心里的鲛人泪仿佛只要再多用一分力气就会被碾碎一般……他就这样平复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睁开了眼帘,只是,那墨瞳深的好似和外面没有一点儿光线的夜色融合到了一起,沉戾到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

风玲珑走到他身边,星眸轻动的轻轻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离墨缓缓偏头,眼中溢出沉痛的看着她,甚至,忘记了场合的将她揽入了怀里,“当初的事情……我不会让重蹈覆辙……”是承诺,也是害怕的声音就好似一根刺,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里。

风玲珑几乎在离墨抱住她的那刻就想要挣脱开来,可却在最后一刻忍住没有动。她能切实的感受到欧阳景轩那幽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样也好,绝了她心里的所有想要挣脱的念想,也好!

欧阳沅皱了眉头,嘴更是抿的紧紧的,一脸不满意的看向欧阳景轩,见他不为所动,他那眼神顿时看向了灵宠……

灵宠平日里和欧阳沅关系也是极好,此刻接收到他的视线后,它莫名其妙的“吱”的一声犀利的叫声,已然从风玲珑的手心里挣脱,掉到了地上。

豆子一见,一脸的身同感受的抖了下……看着灵宠的眼神也变得佩服起来。一个牲畜能有如此灵性,也是他今生开了眼界。

灵宠从风玲珑手上“掉”了下去,终于拉回了离墨的思绪,他面不改色的放开风玲珑,倒也不介意欧阳景轩的目光的幽冷垂眸,摊开手掌看向手中的“鲛人泪”,最后视线落在风玲珑身上,“这个物什我先保管。”

风玲珑什么也没有问的点点头,只是看着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灵宠,微微颦蹙了秀眉的同时蹲了身子,轻轻将灵宠抓到掌心,见它一脸痛苦的样子,心生了不舍,眉心也跟着皱了起来。

欧阳景轩看着风玲珑的样子,狭长的凤眸微挑了个疑惑的弧度,眸光也渐渐的变得幽深不见底……他为什么会觉得这样一幕有些熟悉?!

“时辰不早了,走吧。”离墨突然开口。

风玲珑轻抚了下灵宠,看着它滚动着眼珠子,轻叹一声的起了身,走向欧阳景轩,“宠儿就先麻烦你照顾。”她着,递了上前。

灵宠的爪子拼命的拽着风玲珑的衣裙,可最后也架不住欧阳景轩不温柔的一提……就听不满的“吱吱吱”的声音在东宫寝宫里回荡开来。

欧阳景轩眸光微微落在灵宠身上,它本还想要挣扎,可接受到他的实现后,顿时悄处处,眼睛里都是可怜兮兮的看着风玲珑。

风玲珑淡然的收回视线看向欧阳沅,“我答应你的事情会记得……”她完,微不可见的勾了唇角,随即收回视线,覆了斗笠,和离墨一同离开了东宫。

空气中少了馨香,欧阳景轩心中顿时空落的厉害,久久的都不能平复。他指腹嘶磨着灵宠的毛发,灵宠被摸的舒服了,索性四仰八叉的就在他的大掌里开始睡觉。

“父皇,”欧阳沅在欧阳景轩身边儿坐下,“儿臣记得,父皇过……鲛人泪只有一枚。”如今在他手里,又为何在皇奶奶的旧居,也就是母后的旧所里找到另一枚?

“只有一颗……”欧阳景轩收敛了思绪的道,“方才那个应该不是。”他将手中的灵宠递到一边儿,豆子急忙上前接过,好生伺候着,这祖宗可是梅主子的宠物。

欧阳景轩起身,背负了手不想院子,欧阳沅跟了出去,就听他幽幽道:“那桂花树的年代不过十数载,可按照刚刚那锦盒来看,怕已经有些年月了。”

“那怎么会……”欧阳沅迷茫了。

欧阳景轩也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那东西来的蹊跷。如果,那物什本就在未央宫中,断然没有灵宠到今日才会去寻了出来……之前玲珑主子未央宫这是一。至于第二点……托了父皇的照拂,这宫中宝物他熟知,如果还有一颗这样的主子,断然没有他不知道到的道理。

离墨方才的神情也甚为奇怪……主要,还有一点!他看了那珠子后,脑子里仿佛总是出现一些奇怪的片段。但是,他却不能深思,一旦想得多了,那片段就猛然中断……可不去想,渐渐又会消失不见。

如此怪异的情况,是他没有遇见过的。

那颗珠子处处透着诡谲的气息,离墨那么一个淡漠冷静的人,在看到那个珠子的时候,明显的都已经不能控制情绪了……那颗珠子,到底牵扯了什么?

离墨站在木棉花树下,指间擒着那颗从未央宫里,灵宠挖出来的珠子……他眸光深深的落在上面,就算一切都黑暗的无法看到什么,可渐渐的,他眸底却倒映出了火光。

明日和弄月的脸色也极为的不好,二人站在回廊那边儿,相视一眼,就听弄月疑惑的问道:“暗凕火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日摇摇头,脸色沉重,“暗凕火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他着,面色更加沉重,脑子里全然都是千年前那场战争后,三界生灵涂炭的样子。

“难道是……”弄月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明日,仿佛等着他一盆冷水将他泼醒,他没有办法面对这个事实。

明日再次摇摇头,“暗凕火珠是在皇宫发现的,可是……却偏偏是未央宫里。我也不能欧阳景轩是天君的转世,毕竟……未央宫之前可是姑娘住的地方。”

弄月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欧阳景轩的可能性很大不是吗?”他看着明日,有些欲哭无泪,“当年封印三界,天君堕入轮回道重生,按照今生的种种,欧阳景轩的可能性岂不是最大的?!”

明日看向弄月,眼中有着警告的道:“没有证实的事情不要瞎猜……”他看了眼离墨,见他还凝眸看着珠子也没有反应,方才继续道,“天君如果真的是欧阳景轩,事情会变成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如今欧阳景轩和公子要联手对付楚凌……也许,事情还有什么变故,谁也不了。”

明日称叹一声,视线担忧的落在离墨身上,“不管天君的转世是谁,可如今倒是可以证实……天君出现了,也在这一世。”

“真是讨厌……阴魂不散的。”弄月气恼的嘟囔了声,“公子为了不转世,做了那么多,那个天君呢?他倒好,坐享其成……”

明日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离墨好一会儿后,抬步走了上前,“公子?”

离墨手微动,暗凕火珠已经被握进了掌心,“当年这颗珠子成了三界无法磨灭的惨痛,如今出现……却不知道又是一番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公子觉得天君会是谁?”明日问道。

离墨眸光变得很深谙,“相由心生,分为善恶……轮回道什么事情都能发生,谁又能清楚和看的明白?”他自嘲的一笑,“纵然是天界之主的天君,怕也是无能力操控轮回道的乾坤扭转。”话落,他转身进了屋子,留下一个无奈的背影。

离墨的话让明日有些迷茫起来,可深思了片刻后,倒也想明白了一二……人心为二,二者合一。善念和恶念本就让人捉摸不定……只是,如果轮回道中真的出现了什么异状,岂不是如今的形势越发的让人看不懂了。

时光如梭,暗凕火珠的突然出现仿佛也成了记忆中的事情,只是,到底这个东西影响了多少人,那也只有这些人自己心中明白。

“夜麟帝、日昭帝到——”西苍皇宫大殿外,此起彼伏的传报声从宫门口到大殿,一路而来。

欧阳景轩一身华服锦缎的明黄色龙袍加身,如缎般的墨发被一镶嵌了大颗夜明珠的玲珑羽冠绾起,一只竹骨白玉簪将其固定,整个人玉面噙笑,自有几分从慵懒中透露出来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就在夜扰和陆少云步入大殿的时候,欧阳景轩起了身,步下阶梯和二人拱手,“二位,别来无恙。”

“西苍帝亦是别来无恙。”夜扰和陆少云纷纷拱手。

满大殿的官员纷纷行礼,自然,欧阳景轩等人也是要在大殿上走一走流程的……

夜扰如今虽然为帝,可那一身红的好似溢出血来的红袍在他娇媚过女子的容颜下,总是让人有时候心猿意马的跑了神。他如今倒是淡然许多,只不过,那些个看他就和看女子一样的目光,他还是很介意的。只见他那双魅惑的桃花眼微翻的扫过众人后,没有一个人再敢将视线落到他的身上。

陆少云已经不是昔日阿蒙,曾经被楚凌这个丞相逼宫的几乎毫无退路的人,如今也是一个能抵御西苍百万雄师的。日昭和西苍两国争斗多年,他此刻的出现,到着实让大殿上的西苍臣子们一个个侧目。

欧阳晨枫和欧阳泓钰面色较为平静,到底是和欧阳景轩亲厚之人,对个中缘由还是多多少少清楚的……只不过,这夜扰一直心思不在,总是不经意的看看外面的天色,好似一副和人有约的样子。

“朕在揽月宫备了午膳,日昭帝和夜麟帝不介意的话,就一同用个便饭吧。”欧阳景轩的谈话告了一段落,也算是过场走完了,自然私下里有些事情,就不是这些个大臣能够参与的,“宁相作陪吧。”

话落,众人都起了身,三呼万岁后,欧阳景轩带着夜扰和陆少云,宁默沣紧跟其后的一同离开了大殿。

欧阳晨枫和欧阳泓钰也随后离开,剩余的大臣方才三三两两的陆陆续续的散去。只是,有那么两三道目光看着从内堂离去的欧阳景轩等人,视线变得诡异而让人看不懂。

“郝尚书,哥几个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一同去清潭雅居聚可好?”李煜瀛甩着膀子就走到了郝宗九跟前儿。

李煜瀛人长的五大三粗,可却学识渊博,当年也是榜眼出身,虽然和郝宗九、宁默沣开始不是一个阵营的,可后来因为多方接触,倒也能到一起,偶尔一起喝个酒谈天论地一番。

郝宗九收回视线,看向也走过来的成沂翰,不由得一笑的道:“我俸禄都被老娘收了……”

成沂翰听了,摇摇头,“今日我做东。”

“那成!”郝宗九笑着就跟着二人走了。顿时,原本还肃穆的大殿,顷刻间变的萧条安静。

欧阳沅从后面的帷幔走了出来,的身影站在光可鉴人的白玉石地砖上,将他那身影倒映出了一个较长的暗影。他视线看着已经远去了的三个人,平静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漠和成熟,就听他缓缓道:“宁相上次有可能是谁?”

豆子回想了下,嘴角抽搐的道:“此三人都有嫌疑……”

“……”欧阳沅皱了眉头看向豆子,冷哼一声,“宁相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孤也敢耍!”着,他又是一声冷哼,转身离开了大殿。

豆子先是看了眼远去的三个人,最后暗暗咧嘴的急忙跟着欧阳沅一同离开……

欧阳沅没有去揽月楼,而是背负着手就在御花园里走着,脑袋里想着事情。他和父皇不同,父皇对母后一味的退让,最后的结果真的有可能是母后带着对父皇一生的误解在离墨的跟前。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可是,父皇的一片痴心他也不能打破。

欧阳沅突然停了脚步,好在父皇和母后有他,就算现在他不能和母后相认,可到底是母后的孩子,有了这一层的牵连,父皇和母后的情分就断不了……当务之急,处理了楚凌的同时,夜扰来参合上一脚自然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欧阳沅的眼睛里全然是光芒,看的豆子都呆滞的站在了原地,仿佛他幻觉了一般。

“殿下?”豆子实在是不想打扰欧阳沅,可是,看着不远处的走来的欧阳聪,他也只能声提醒。

“孤看到了。”欧阳沅淡淡开口,随即迎了上前,“王兄。”

“参见太子殿下……”欧阳聪神色有些不自在的急忙低头。

“王兄不必多礼。”欧阳沅淡淡道,“孤听闻王兄自从病了后,身体一直欠安,可曾好些?”

“已经好多了……”欧阳聪神情依旧不自然,急忙道:“我还要去母妃宫中一趟,如果太子弟弟没有事情,我就先过去了。”

欧阳沅点点头,也没有阻拦。看着欧阳聪离开了,他方才悠悠道:“王兄在这样继续下去,以后……”他轻叹一声。

“殿下,这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为……”豆子却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何况,欧阳聪的身份别人不知,他跟在爷儿身边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

欧阳沅看了眼豆子,没有话,去了一旁的凉亭歇……平静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倒是心情颇为复杂。

如今事态看父皇神色和不按常理的举动就已经知道,怕是楚凌不好对付。赌局如今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不过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个赌局是楚凌设下的,他的目的怕不是逼着母后离开离墨才是。

“箫悦楼的赌局的局面如何了?”欧阳沅问道。

豆子躬身回答:“基本还是胶着……”

欧阳沅没有在话,脑袋又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此刻箫悦楼难得的安静少许,因为最近没有大的赌局,来往的人多数也是听听曲儿喝喝茶,大厅中的人倒是少了些许。

风玲珑站在二楼窗前,手轻轻抚着窗棂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面色平静如水,一双星眸渐渐失了焦点……

“姑娘,姑娘……”芸儿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就听到楼梯处传来“蹬蹬”的声音。

风玲珑转身,微微颦蹙了秀眉的看着气喘吁吁的芸儿,“怎么了,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芸儿喘了口气儿方才道:“姑娘,夜扰来了……”她一愣,“不对不对,夜扰送来拜帖,在清潭雅居等你。”

“哦?”风玲珑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约了何时?”

“未时三刻。”芸儿笑着道。对于夜扰,她还是挺有好感的。这个人比女子都要漂亮许多,而且对姑娘也没有过分的非分之想,不会危害公子。

风玲珑嘴角的笑意加深了点儿,这几日,她梦中的情景微微清晰了不少,可却也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只是明白了那千幅画卷里的女子是她,梦中的墨袍男子是离墨外,倒是并没有实质性的追溯。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心中无法挥去欧阳景轩的影子,却渐渐进驻了离墨,两难的她竟是第一次生了逃避的心思……

听闻夜扰前来,她倒是真的开心。那人睿智,心思更是细腻,也许……她能够寻求到一丝突破,拨开心中沉郁。

“哼,皇上这千里迢迢的哪里是来商讨正事的,明明就是借花献佛的……”晚秋看着夜扰细心的摆弄着已经开了花的依米花,冷哼一声。

明夏翻翻眼睛,“主子的事情你就不要一天到晚瞎操心了……你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吗?”他突然跳开,躲过了晚秋的毒手,不满的道,“主子这也痴痴念念的好几载了,如果真的能够放下,也就不用到现在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