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后,德克·斯特罗夫到我家里来。
“我听说你见过布兰琪。”他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的,那人看到你和他们坐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我觉得那只会让你感到痛苦。”
“就算我感到痛苦,那有什么关系啊?你必须知道,有关她的事情,哪怕再琐碎我也想听啊。”
我等着他向我提问。
“她现在看上去怎么样?”
“完全没有变化。”
“她快乐吗?”
“我哪里知道啊?当时我们在咖啡馆里,我们在下棋,我没有机会和她说话。”
“唉,你从她脸上看不出来吗?”
我摇摇头。我只好告诉他,他妻子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都没有泄露出任何感情。他肯定比我更了解他妻子的自制力。他动情地合上双手。
“唉,我非常害怕。我知道会有事情要发生,很可怕的事情,而我却没有办法阻止它。”
“是什么事情呢?”我问。
“我不知道,”他双手抱头,唉声叹气地说,“反正我预感到会发生可怕的灾难。”
斯特罗夫向来很容易激动,但这时简直有点精神失常,完全不可理喻。我想将来布兰琪·斯特罗夫非常有可能发现她再也忍受不了斯特里克兰,但那句自作自受的成语是最没有道理的。生活的经验表明,有些人不断地去做那些必定会闯祸的事情,然而他们却总是有机会避免自食其果。布兰琪将来就算跟斯特里克兰反目成仇、各奔东西,那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她的丈夫正在诚惶诚恐地等待着,愿意不计前嫌地原谅她。反正我是不准备同情她的。
“你知道的,他并不爱她。”斯特罗夫说。
“不管怎么说,没有证据表明她过得不快乐。我们只知道他们可能已经像平常的夫妻那样过起日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