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是让沉阳的多尔衮,以及其它战场的建虏产生误判,影响他们的决策和作战。
如果建虏继续向辽阳增兵,且不说还有没有人马,就正中郭大靖的下怀。在辽阳决战中,让建虏多死伤,多流血,一直是他的主要目的。
孙子兵法有云:“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根据战场形势的变化,虚实随时转化,让对手难以得出准确的判断。
何可纲躬身应喏,并不觉得如何意外。他已经有了轮番进攻,给建虏造成持续不断勐烈进攻的感觉。
“先攻取城外的建虏阵地,再用红夷大炮轰城,但对城内暂时不进行轰炸。”郭大靖冷笑着说道:“压力不能太大,免得建虏弃城而逃。”
刘兴治点着头,说道:“郭帅深谋远虑,只要建虏的机动兵团还在,守军便不会轻易弃城。可等到他们的退路已断,想逃也来不及了。”
“豪格负责守卫辽阳,看似委以重任,却是陷其于死地。”刘兴祚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他心里估计也明白,辽阳若失,即便逃回沉阳,恐怕也难逃多尔衮的惩治。”
“豪格是坚决反对北窜的奴酋之首,他不守辽阳,谁来守?”郭大靖鄙夷地说道:“自己把退路堵死,也只能把狗命丢在辽阳了。”
多尔衮虽然夺得了汗王之位,但根基并不稳固,也不敢独断专行,下达北迁的强令。
可这家伙倒也有些智谋,顺便把豪格等政敌置于前线,既抵挡东江军,又能起到削除异己的作用。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他的威望不足,难以乾纲独断呢!
而放眼建虏目前的状况,那些能征惯战的奴酋,几乎已经死亡殆尽。最早的四大贝勒,死在辽东的阿敏,算是活得长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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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济尔哈朗、杜度等仅次于四大贝勒,且战功较大的,也基本上战死沙场。多尔衮三兄弟,还有豪格,已经算得上是老资格了。
至于代善的儿子巴喇玛和满达海,以及莽古尔泰之子迈达礼,都是年轻之辈,领军作战的谋略和经验,都显得甚是不足。
要兵缺兵,要将缺将,用风雨飘摇和垂死挣扎来形容后金,真的是一点都不过分。
况且,建虏内部的纷争依然没有因为形势的恶劣,而变得缓和,变得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尽管在表面上是如此,但各自的小心思还是影响到了战局的发展。
就在郭大靖召开军议,与众将布置完攻打辽阳的各项工作时,豪格在几位两黄旗的将领的陪伴下,正在辽阳城头瞭望着数里外东江军的大营。
“至少有五万人马,火炮的数量众多,独立的骑兵部队差不多是两万。”塔瞻接过前沿阵地的侦察报告,向着豪格汇报道:“目前敌人正在挖掘壕沟、加固营寨。”
豪格点了点头,沉声道:“郭大靖素以谨慎着称,大兵压境,还不忘做好本部的防护。”
虽然与预料的差不多,但也破灭了豪格与机动兵团联手,攻打敌人营寨的可能。对于火枪火炮的坚强防御,他也是心有余季。
伸手指了指远方的营寨,豪格继续说道:“只在一面安营,虽然有兵力不足的原因,可也能看出他的小心。”
塔瞻有些无奈地说道:“这般小心谨慎,倒使我军没有机会展开反击。”
东江军的火力凶勐,尤擅倚坚防御,建虏已经在这方面吃了太多太大的亏。不可避免,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如果是四面围攻,或是围三阙一,兵力分薄开来,建虏倒是想内外夹击,对东江军展开反攻突击。
豪格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敌人是偏向西南的方向安营立寨,既封闭了官道大路,又能从西面和南面进行攻城,应该是这样的布置吧?”
塔瞻点头称是,说道:“可能还有从西面绕城而过,切断我军退往沉阳之路的打算。”
豪格沉吟了一下,摇头道:“兵力不足,郭大靖又谨慎成性,不太可能做出此冒险之举。”
“敌人出动骑兵,在东面活动,似乎要掐断辽阳与连山关的联系。”泰谭插口说道:“辽东之敌已经开始攻打连山关,很可能从东面逼近辽阳,形成围攻之势。”
豪格皱紧了眉头,说道:“这就要看敌人的粮草物资,能不能保证供应了。”
从海州基地运粮至辽阳,走陆路的话,是一百二三十里,这还不包括从东江镇各地运到海州的路程。
辽东今年是大规模地垦荒耕种,但运到辽阳前线,同样是几百里的路程,且辽东的地形地势,陆路运输并不顺畅。
十数万大军征战在外,所要耗费的粮草物资可是极大的负担。建虏对此有过分析判断,认为辽阳坚守一至两月,东江军便会因粮草不继而无功而返。
“这就要看敌人的水路运输,是否能够顺畅了。”塔瞻不无忧虑地望了眼西面,那里是浑河流经的方向。
豪格对此也有顾虑,但对于辽沉地区的执念,却不能给他太多的选择机会。
况且,多尔衮有北迁之意,却没明说,谁会傻傻地提出来,背这口大黑锅?
在豪格看来,这没是针对他的陷阱,让他众叛亲离。
因为,想继续在辽沉地区过好日子,不想去北面苦寒之地遭罪的,在建虏之中,可是占着多数。
这也是人类的劣根性,吃进嘴里的要吐出来,总是不情不愿,或者是不到最后不会放弃的。
当然,这也与建虏的自我认知出现偏差有很大的关系。
他们不知道与东江军的代差,已经不是一代,而是两代三代,在武器装备和战术打法上,已经落后了几百年。
他们也不会明白,更不敢相信,东江军实际上已经是世界上火力最强大的军队,对他们已经是碾压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