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便在宁远多等上几日,等所调官兵和家卷分批运至觉华,再启程前往辽南。”方正化不容置疑地说道:“官兵有什么困难,杂家也能尽量帮他们解决。”
祖大寿心中暗叹,嘴上却满口答应着,命人给方正化等人安排住处。
留下官兵的家卷,是祖大寿的最后手段。既然无法阻击官兵被调拔,他还想着利用家卷来制约前往辽南的官兵。
也正如方正化所说,家卷留在宁远,发放给官兵的粮饷就要运过来。要知道,官兵可是要养家湖口的。
粮饷到了宁远,在危急的时候,祖大寿自然可以派人强行征用。
同样,反正是在宁远城内,肉烂在锅里,存粮于民的话,祖大寿也能逐渐积累起久守宁远的粮草物资。
显然,东江镇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漏洞,不可能给祖大寿留下可趁之机。
而且,调动辽镇官兵,不是要他们成建制的协助作战,而是要完全吞并融合,家卷是必须要同时迁徙的。
方正化要在宁远等待,如果祖大寿派人搞动作,比如威胁调动的官兵或家卷,就可能被人捅到方正化那里。
进入宁远城中,方正化的行动也印证了祖大寿的判断。这是有备而来,思虑周详,不会留给他施展手段的机会。
方正化首先就在校场校阅了要调动的辽镇官兵,宣布了东江军的政策,并要求他们回去带上家卷,共同前往辽南。
这不是建议,而是命令,家卷不在宁远的除外。但要有谁遭到阻挠和威胁,方正化保证会给他们作主。
在这样的情况下,祖大寿只能看着方正化派出了带来的锦衣卫,分布于城中,也不敢在暗中搞小手段了。
“这样一来,调走也就不会再回来了。”儿子祖可法在祖大寿身旁,低声又无奈地说道:“先削弱,再裁撤,应该是这个路子。”
祖大寿微眯了下眼睛,没有说话。这也是他们在商议中所预测的一种,但那又如何,不能造反,就只能忍着。
粮饷按月供给,这牢牢地卡住了辽镇的命脉。祖大寿此时终于感受到了当初东江镇被打压封锁的滋味,无奈、悲苦又绝望……
…………………
金、复、盖三州,再加上庄河地区,官府又开始了安置移民的准备工作。
趁着农闲,趁着还未下雪结冻,大量的房屋在规划勘测好的村镇建筑起来,老的村镇也添置房屋,作为临时性的移民安置。
到了明年春耕之前,还会有一次移民的重新分配迁徙。毕竟,那个时候,大多数的百姓,还是以农耕为业,需要向他们提供足够的田地。
新移民也在尽量一步到位,直接安置到庄河、营口等新扩大的安全地区。那里有大片的土地等待开垦耕种,村屯的规划设置也基本完成。
随着耕牛、骡马大牲畜的不断增加,人均耕种土地的面积也大幅增长,金、复两州的百姓也要进行分流,保证能够申领到足够的田地进行耕种。
政务工作在紧张有序地的进行着,政务人员也因此而得到锻炼,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熟练。
陈文绣洗漱完毕,带着女儿李珍走出了房门,感觉到吹到脸上的清冷空气,又停下脚步,把女儿的围布裹了裹。
尽管气候要冷一些,但陈文绣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实习期已过,考试的成绩也不错,她的工作稳定了,薪水也涨了一级。
“娘,今天到集上吃哇?”李珍扬着已经圆鼓起来的小脸儿,笑嘻嘻地说道:“还是那家的丸子汤就烧饼,很香的。”
今天是陈文绣的休息日,她本来就是要带女儿出去走走逛逛。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她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局促腼腆。平常能够大大方方地走在外面,工作时也能够利索胆大地与移民打交道。
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陈文绣笑着说道:“咱们先去食堂吃早饭,再去逛大集,中午再吃丸子汤和烧饼。”
尽管攒了点钱,可陈文绣还是很节省,食堂的饭食,到底比外边要便宜。而且,她觉得味道也不错。
珍儿乖巧地答应着,拉着母亲的手,向着食堂走去。
这是她的欢乐时间,平常母亲忙于工作,她都是一个人玩耍。虽然也有杂役,象小琴姨偶尔陪她,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感觉。
来到食堂里,打好饭菜,陈文绣和女儿坐下来,边吃边随便地说着话。
不一会儿,吴晴也走了进来,打了饭菜,便在陈文绣母女旁边坐下,吃着聊着。
“吴姐,今天的工作多嘛?”陈文绣客气地问道:“要我帮忙的话,您尽管吩咐。”
吴晴摇了摇头,说道:“倒没额外的工作,你尽管休息就是。等几天才会忙,要下乡村,检查新建的安置房。”
停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珍儿,又体贴地说道:“你就留下,不用跟着去了。”
“没事的,珍儿不会耽误我工作。”陈文绣赶忙婉拒了特殊的照顾,“只要不在外面过夜。”
“那可说不好。”吴晴不太确定,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这里的工作也需要人。”
陈文绣听到这话,也不再坚持。女儿还小,白天倒是没大问题,可晚上自己睡的话,却让她担心。
“小琴通过考试了。”吴晴突然笑了起来,低声对陈文绣说道:“成绩还没正式公布,是我昨天去县上,碰巧知道的。”
只要通过官府的小学考试,就具备了成为公务人员的资格。当然,还有试用期,工作的安排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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