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啊!
迷茫的看着他,可是如今他紧闭着眼眸,看也不看她一眼,更别说一句解释的话!
如果不是铁一样的事实放在眼前,她也不想相信!
雷声轰鸣,一声声重创着她心口,闪电如织,黑色的天阙上就像开出一条有一条裂缝,再也无法弥合,刺激着她的视觉!
她怔怔的脱去了身上的衣服,紧紧地抱住了他,她还是无法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这样一点点的死去!
两具身体在这潮湿冰冷的夜里,彼此温暖着,她闭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一道道流下。
一时迷离中,想要永远睡过去的时候,总感觉眼前一道明亮的光,一抹温暖,一滴眼泪,都是属于她的,带着他无数的眷恋,将他一次次唤醒过来。
不能睡!
睡过去,就再也无法看见她了!
身子相煨,暖了身子,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他依然在睡和不睡中苦苦挣扎。
外面的雨停了,一道彩虹挂在天边,她摸了摸他额头,身上的伤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她穿好了湿漉漉的衣服,简单的乔装了一下,起身离开了,一进北平,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楚逸茗,“他在那里,救不救看你,如果你救了他,不要跟他提起我,就说你救了他。”
楚逸茗眯着狭长的狐狸眼睛瞟了顾倾城一眼,“蓝颜知己,为什么?”
“既然伤害已经筑成,已经无法改变,相见不如怀念!”
这一刻,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至少他不全是欺骗!这真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楚逸茗微眯着眼睛,“可是,你还是哭了,舍不得吧?”
舍不得?或许真的有吧!只是……
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她淡淡的出声,“有舍才有得,舍不得,都最后连那一点美好都荡然无存。”
再见我的爱,再见所有的所有,病毒已经不留给她时间去怀恨,那么她都选择救赎吧!安静的离开曾经的生活,安静的离开这里。
她的转身离开,让楚逸茗扼腕叹息,“林奇秀一家子我已经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这一次我就再无偿的帮你一次吧!”
“谢谢,后会有期。”
有没有期,她就不知道了!
或许这一次睡去,就是永远,睡到天荒地老,睡到海枯石烂,于天地同眠,地为床,天为被!
一个月后,白墨城卧在病床上,两眼如注的看着天花板,那一天就像做了一个梦一样,一进那门就是一片飞刀的海洋,他穿行其中,连中了两下,每一刀进深入肉……体,足足有一寸那么深。
他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一路挺了下去,一道一道的机关越发的难缠,伤也越来越重,一直到一场恶战,几乎熬尽了他的体能!
他逃了出来,本来以为没命了!
虽然当时他没有醒来,可是救他的那个人决定不是楚逸茗。
“你说不是说?不是你对不对?她人呢?”
楚逸茗眯着眸子看着白墨城,“为什么不是我?就因为你搞坏了我的一幢公寓,难道就要我和你绝交吗?我心肠软,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墨城一激动,直接翻身跳下来病床,一把揪去了手臂上的输液管,狠狠地砸在地上,臂弯上一股子血带出来,他也没有知觉。
“死不了,输什么液!楚逸茗,告诉我,她人呢?”
他一把揪住楚逸茗。
楚逸茗气愤之极,“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个臭小子!”
“好好说话?我问你一百遍,你还是这样敷衍了事,你明明在撒谎,你让我怎么好好说话?她人呢?我再不去,她就要睡过去了!多睡一分钟就有多一分钟的危险,你不告诉我,她要是没了,我就拿你去陪葬,你信不信?”
白墨城一急,一拳头就狠狠地朝着楚逸茗砸过去。
楚逸茗轻巧的躲开了,白墨城却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楚逸茗震怒的吼出声,“你还是别折腾了,现在十个你也打不过老子,老子救乐你,你非不信!要不是看在伤残的份上,老子真想卸了你一条胳膊!”
白墨城回头瞪了一眼楚逸茗,浑身的伤口又一次扯动,痛的他血淋淋的,痛得他浑身飙汗,愤怒的出声,“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手中的东西呢?别告诉我好好地东西,凭空的蒸发了!和她已经中了睡美人三年了,你知不知道?再拿不到解药,她就好不了了!”
楚逸茗半眯着眼缝,缓缓出声,“现在着急,早干嘛去了?是谁将人家一步步算计,推出自己的世界,如今又来装什么深情不悔?你恶心不恶心人?”
“滚!”
白墨城冷冷出声!
一看白墨城这折腾的样,只怕是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要把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来的半条命也要搭上去了。
“得了!不折腾你了,我都告诉你!”
白墨城好不容易听完了他的话,快要疯了,楚逸茗这老狐狸到头来说了还没说有什么区别?
他就知道是她!
北平城外的香山,香山一角的那个情人谷!
她的身躯渐渐冷去,躺在一张水色的床上,沉沉的睡过去,脸上最后一抹笑容,仿佛绚目的昙花,照亮整个夜空,又如烟花璀璨,盛开在最黑暗的天幕,无数的花瓣溅落,火树银花中,映衬出她一张白净的脸,就像睡熟的婴儿一般……
而无力的白墨城卧在病床上的他,浑身被楚逸茗绑在了床板上。
周围是死寂一样的黑暗,这模糊而柔软的夜色已涌上来,将他陷入其中,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他一声一声叫着她的名字,她注定为他筑下一座情牢,困入其中,永生永世,他亦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