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巧了,当初押运这批兵刃者正是王溟,此人前年便已死在了张烨武一案中了,倒也省了些手脚,至于管着武备者有三人,其中两人目下皆在宫中,另一人是后进之辈,并未参与前事,此事易办,孤当可行之。”萧如海这次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对于那两名即将冤死的手下丝毫没有一星半点的怜悯之情。
“嗯,那便好,此事须做得干净,不可留人把柄,务必让其畏罪自尽为好,具体该如何做太子哥哥自去办了便可。”萧畏面表情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往下说道:“上述两步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实不足以应对此番劫难,要破此局,尚须将水彻底搅浑了方可。”
“哦?九弟的意思是……”萧如海见萧畏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的不安顿时去了大半,这一听萧畏如此说法,精神大振之下,坐直了身子,试探着问道。
“这第三步正是事情的关窍之所在,臣弟一人实法独立支撑,尚需三方面之配合,其一,太子殿下务必说动皇后出手搭救,其二,方尚书须得肯在朝堂中全力支撑太子哥哥,不单如此,还得凝聚众臣之力,群起为哥哥保驾护航,做到这两条,方可着手将水搅浑,太子哥哥可有把握么?”萧畏面『色』依旧是一派的肃然,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母后那儿为兄倒是可以去努力上一回,可方尚书那头,哎……”萧如海一想起今日来东宫的仅有小猫三、四只,不由地便唉声叹气了起来,脸上满是失落之意。
“群臣之召集事不宜迟,臣弟虽不才,愿勉力而为之。”萧畏本就盘算着要趁太子系官员们心慌之际,收编诸臣而为己用,此时见萧如海为难,立马自告奋勇地将这么个“棘手”的事儿包揽了下来。
“好,能得九弟出马,孤安心矣!”萧如海一听萧畏自愿帮着自己去召集大臣,哪会不同意,猛地一击掌,兴奋地嚷嚷了起来,可脸上的笑容尚未完全绽放开,却猛然想起了件要命的事情,脸一僵,吞了口唾沫,迟疑着问道:“九弟先前所言之搅浑水究竟是如何个搅法,恕为兄暗昧,还请九弟为孤解『惑』一二。”
“此事说不得,一旦事机稍有泄『露』,则大事休矣,太子哥哥若是信不过臣弟,那便算了,若是认定臣弟尚能用之,就莫要追问此事,待得诸般事宜备齐之后,臣弟自会将一切告与哥哥知晓。”萧畏压根儿就信不过萧如海的办事能力,自是不肯将最关键的一步说将出来,只是说到时自知。
一见萧畏不肯明说其事,萧如海的脸登时便拉了下来,似欲发作,可再一看萧畏满脸所谓的样子,却又没胆子跟萧畏较真,气忿忿地呆坐了片刻之后,也只能可奈何地道:“九弟的话哥哥自是信得过,既是不能说,那便不说好了,诸般事宜哥哥便按着九弟的话去做,还望九弟鼎立助哥哥一臂之力。”
小样,危机都没摆平呢,就跟老子端起太子的架子来了,还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尽管萧畏早就知晓萧如海的个『性』便是如此,可一见这厮河都还没过呢,便起了拆桥的心,心里头还是不免有些子火大,不过么,左右萧畏本就不是真心要辅佐其,却也犯不着跟这么个小人多计较,这便面『色』一肃,站起了身来,躬身拱手道:“太子哥哥放心,臣弟断不负哥哥所托,事情紧急,臣弟也须先回去准备相关事宜,前番所言之事还请太子哥哥善自珍重,若稍有差池,则事不可为也,臣弟言尽于此,告辞了。”[
“嗯,好,九弟放心罢,哥哥知晓如何做了,其余诸事就拜托九弟多多费心了。”萧如海就是个天『性』凉薄之辈,此时心急着要摆平诸事,也没管这会儿天早都黑透了,竟一丝一毫挽留萧畏用膳的意思,矜持地抬了下手,示意萧畏自便。
“太子哥哥留步,臣弟先行一步了。”左右该说的话都已说完了,至于能不能成事,那也就只能看运气了,此时见萧如海又矜持了起来,萧畏却也懒得跟其多计较,行礼一毕,大踏步地便退出了书房,也没理会书房外那些个宦官们的招呼与奉承,沉着脸便出了明德殿,沿着宫道径自出了春华门。
“殿下。”萧畏刚行出宫门,宁南便迎了上来,凑到近旁,低声地禀报道:“禀殿下,左右两侧皆有数名‘耗子’在,可需清除之?”
“嗯,不必了!”萧畏脚步并未稍停,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声——此番来东宫的事情本就不可能瞒得过诸王的耳目,又何必去跟那些小鱼小虾费精神头,再说了,让诸王去疑神疑鬼一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萧畏自是不会去动那些暗哨,这便大步走向了停候在小广场尽头的马车,面『色』平淡已极,唯有一双眼中隐隐有丝丝的杀气悄然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