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妃虽是面带笑容说出这番话,但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不悦,隐隐的含着威胁。
夏珺芙此生最讨厌的便是受人威胁,她倒是不怕将事情闹大,且还希望这事能闹得越大越好,平南王妃似是还看不清如今平南王府的处境,他们越是嚣张,越是激起舆论,便越是给了别人诟病他们的机会。
平南王府三番两次想要取自己性命,她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既然人家容不得她,她也就没有必要硬是将平南王府这一颗沙子揉碎在眼里。
夏珺芙目光顿时变得凄清起来,她突然笑了,笑得十分悲凉,声音却坚决的道:“臣女的确不识时务,臣女也的确是不知分寸,但是您有没有问过令千金,她又何尝知过分寸,在丞相府中两次试图打我,后又对臣女出言多番侮辱,且那些话都不堪入耳,若不是她一再相逼,逼得臣女退无可退,作为一个贵女,谁又会拉下脸面,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求一个说法?”
夏珺芙似是悲痛的深吸了一口气,又道:“王妃,您也是身为人母,若是他日,您的女儿在外受此大辱,您是否也能如今日这般,您也能叫您女儿识时务,知分寸吗?对……我们尚书府地位却是不及平南王府,即使这样……也不代表我们就卑贱到可以任人欺凌!”
“今日,令千金不但当众虐打臣女,还扬言她便是王法,所以,今日不论王妃如何威胁臣女,臣女也始终相信天地之间还有公义在,若没能要到一个合理的说法,臣女定不会离开!”说罢,夏珺芙微微扬起了下巴,一副不甘受辱的模样。
夏珺芙这话一出,四下议论纷纷,大家都似乎遗忘了方才平南王妃那番话是笑着说的,都以字面上的理解,一致认为是平南王府在威胁夏珺芙。
平南王妃此时确实有些愣住了,方才她也只是以为萧韵珊只是在打骂夏珺芙,却是不知萧韵珊竟说出了她便是王法这样大不敬的话来,这事要是真被夏珺芙这丫头闹到圣上那里,到时候平南王府被降罪那定是不可避免的,说不好因此还会令王爷他丢了兵权,甚至被褫夺了爵位……
想到这里她越发不敢往下想,只是恶狠狠的怒视了萧韵珊一眼,看来这个女儿真是被她给宠坏了,竟变得如此无法无天,什么话都能冲口而出。
“夏珺芙,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珊儿她那也只是年幼无知,随口说出来的罢了!”王妃说着这话,随即语气也变得疾言厉色起来。
夏珺芙也不甘示弱,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平南王妃的双眼,没有任何胆怯的道:“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怎会冲口而出这样大不敬的话呢?还是说……王妃和王爷私下就时常这么说,令千金也就有样学样的这样说了呢?是不是臣女胡言乱语,您大可问问在场的百姓们,臣女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万万不能使得所有人都为臣女撒谎吧!”
眼见夏珺芙竟然想将大不敬的罪责强加到自己和平南王的头上,她看着夏珺芙的眼神也随即露出了一抹狠厉,笑容也变得森冷起来,她就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能有什么能耐,敢与自己叫板。
于是她走到夏珺芙面前,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夏小姐,你可知道平南王府是什么地方?是你们尚书府万万不能得罪得起的!”
夏珺芙也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王妃,这些话臣女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我夏珺芙也不是你们平南王府能得罪得起的!您应该知道,臣女的舅舅是谁,相信他现在已经回到京城,如今正往这边赶来!您又知道我舅妈是谁吗?陆丞相之女……”
平南王妃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愤恨的看着夏珺芙,她从不屑关心这些小门小户,原本以为夏珺芙就只是一个尚书之女,却是没有想到她母亲居然是上官老将军的女儿,身后更是有上官家与陆家撑腰。
“本王妃还真是小看你了!”平南王府冷笑道。
夏珺芙脸上依旧挂着无害的笑容,道:“王妃过奖了!臣女也是被逼无奈!”
“你到底想怎样?”这话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了,平南王妃知道,若是这两家联起手来,要对付平南王府,那平南王府还能否安然无恙,那就不好说了。
夏珺芙甜甜一笑,道:“很简单,臣女只要萧世子与萧小姐登门道歉!”
平南王妃眯起眸子看着夏珺芙,似乎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那般,道:“妄想,我平南王的世子和千金,怎么可能向你道歉!”
夏珺芙颔首一笑,半晌都没有回话,直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她心中了然,时候到了,便抬起眸子目光阴冷的看着平南王妃,道:“那臣女保证,王妃您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说罢,便尖叫一声突朝身后倒去,额头刚巧碰上身后的太师椅上,头上的纱布也随之散落,鲜血汨汨的朝她的额头溢出,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没有人知道方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幕看在众位百姓眼中,却是像极了平南王妃出手将夏珺芙推倒。
而这一幕却刚巧落入了匆匆赶来的上官将军眼中,平南王妃见夏珺芙顿时半边脸都被鲜血染红,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臭丫头居然设计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