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估测,那星始宗几家最多能动员六十位灵仙,这实力虽已能两头兼顾,却必定需有所侧重不可。不过若这些人,直接就埋伏在赤岩城与望穹山之内,大约魔君也不会真就傻乎乎的闯过去,入其彀中?”
元器天城,‘邪尘’散人也在以同样的问题,问着楸无道:“还有那位魔督大人,你就不担心他直接参与进来?我想那位魔督与星始宗,大约还是想不到,你已知他有变。然而月庭的实力,其实不弱于无明任糜多少,再加上一位同样位居魔道绝顶之列的阿鼻魔督。即便失了先机,此战魔君你依然是岌岌可危——”
只因不能直呼魔舍离之名,‘邪尘’散人转而以阿鼻魔督代称。
他知道‘任山河’,自有消息来源,而且极其灵敏,风吹草动都不会错过。不过仍是有意提醒着,以免这位轻忽大意。
“阿鼻魔督?”
庄无道端坐于宝座之上,嘲讽一笑:“参与攻击阿鼻圣子,他哪有这个胆子?现在的她还下不了这决心,也还不愿承受这代价。至于那些灵仙,星始宗自有办法,你我何需为他们心忧?”
除了他说的这些原因之外,也因这阿鼻魔督还不能完全掌控平等神教。
阿鼻平等王在此界中,除了魔舍离之外,还有三位灵魔阶的部属,以及数十教众。
这会使魔舍离忌惮万分,在未彻底收服解决这几位灵魔同道之前,那位又怎敢冒然对他这平等圣子动手?也不敢将背叛平等王的心思,摆在明面。
这可算是另一种的,欲成大事而惜身。不过这并不是因魔舍离好谋无断,而是时势如此,迫不得已。
“原来如此!”
‘邪尘’散人只略一思忖,就不再担心。对于这位阿鼻魔督,同样托庇于阿鼻平等王麾下的任山河,自然是要比他更了解得多。
“这么说来,这星始宗,还真是处境两难。就不知魔君如今胜算,已经有了几分?”
他并没考虑过,星始宗会将那支大军召回。星始宗大军南下的目的,就是为引诱任山河入彀。一旦召回,岂非是没有意义?
苏云坠把螓首枕在庄无道的腿上,闻言却是一笑:“散人错了呢!并非是因少宫主有足够胜算,而是因双方胜负在只旦夕之间。些灵仙,虽不会直接埋伏于赤岩城与望穹山之内,以免惊退少宫主。然而若这一战,不能速战速决,那么这些灵仙赶至,也在旦夕之间。我猜少宫主他,是能胜则战,不能胜,那也无需强攻,所以不惧冒险。他反正不急——”
‘邪尘’散人微微愣神,而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苏云坠。
此女出身苏氏,是当年万西林惨案,唯一的幸存者。据说心性绝佳,倍受赤神宗看重。
然而这位感任山河恩情,在任山河入魔之后,舍生忘死的跟随。几十年过去,却是摇身一变,成为当世法域强者之一。
之前还因此女对任山河的痴缠之态,而有所轻视。此时才发觉自己,确实小瞧了此女。明心见性,看得比他还要清楚。
自己只一脑门想着这一位,是欲借此机会除去那人。却从未想过,对于任山河而言,其实并不急于一时,大可与对手慢慢周旋。
“换而言之,你那时若不出手也就罢了,一旦全力而为,必是有了十成胜算?只是我却好奇,赤岩城那边可以不管。然而那望穹山,你准备如何在一个时辰之内攻下?”
“只是巧合而已,早年布下的一颗棋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派上了用场。至于胜算,并无十成之说,只是刚好大到能让本座冒险尝试一次而已。”
庄无道眼神变幻,而道完这句,他就又闭目入定,冥想出神。他现在耐心十足,也有的是时间等候。
尽管那五劫劫果,已经来临在即。几位真仙,也要降临。然而这点时间,他还等得起。
赤岩城或望穹山,星始宗会选择哪一方?又或者真是二者并重?
两日之后,被他派遣出去的五部天王,都陆续返回。此时一千万里方圆之内的灵界通道,都已被五人摧毁殆尽。
因事涉自家生死,五人无一敢大意松懈。庄无道以魔灵巡查感应,知晓这次那些灵界通道,确是被破坏的极其彻底,无哪怕点残留。
而就在又一日之后,庄无道的那面太虚子镜,终于有了动静。秦锋那边,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
果然是如他所料,对面的月庭上仙,选择的正是赤岩城——
霍然拂袖,庄无道一道令符从殿中飞出,片刻之后,就又两个人影赶至。
为首一人,正是水部天王原清汝,而跟在其后的另一少年修者,则为十三部天军之一,幻魔天军之主阴血冷。
到来之后,都神情毕恭毕敬的一礼。
庄无道此时,也从台阶之上走下:“你二人,已准备得如何了?”
那原清汝盈盈一笑,直起身来,言似斩钉截铁:“定不会让主上失望!”
“原天王乃世间幻术大家,有天王指教,我部天军近日裨益不浅。”
那阴血冷也同样神情笃定自负:“可能瞒不过太久,不过三日之内,定不会让人瞧出破绽!只是这幻术之法,虽能瞒过外人耳目,可天军之内——”
庄无道却微一摇头,示意无妨,此事也的确无需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