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张渊来访(1 / 2)

江湖长夜行 W先生 1953 字 2023-09-15

白伯驹不是那种很有朝气的人,相较于跟他齐名的朱明玉、杨帆,他更加沉稳内敛一些。喜怒不形于色,从不表露真实想法,即便对上自家人,也不会多说些什么。看書菈

当然,之所以能被称为三杰之一,更多的是他的气度。

而如今的白伯驹,没什么气度,整个人看起来连该有的精气神都没有。

他坐在大堂正前方的台阶上,看起了非常低落。

看着三弟和翡翠走进大门,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翡翠,你来了啊。」

翡翠看着死气沉沉的白伯驹,说道:「白大哥,你……很久没休息吗?」

如今白家仅剩的兄弟俩一个比一个蔫儿,家里出事以后,他们俩人之间也没有沟通过,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伯驹轻声回答:「我总觉得……下一瞬,会有什么人杀进白家,我不太敢睡,我怕我睡了,就没人守着这里了。」

翡翠说道:「白大哥,去休息吧,我在这里,没人敢来的。」

白伯驹笑了笑,艰难地从台阶上站起来:「是啊……翡翠,辛苦你了。」

说完,他向大堂走去,走了两步牛扭回头:「家里没什么人了……你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自己去吧。」

看着白伯驹有些踉跄的背影,白叔禹苦笑一声:「苦了大哥了,他不善言谈,做起事来也有些笨拙……如今这个局面,他能想到的就是这样守着白家。」

翡翠叹息一声:「家里还有多少下人?」

「有……十来个吧。」

「陈玲儿呢?」

「我让她走了。」

「走了?」翡翠有些疑惑,「现在让她走?」

白叔禹回答:「她帮白家的够多了,我答应她给她一个安稳的后半生……我在登州那边给她置办了一处房产,很幽静,应该没人能打扰她。」

翡翠一脸心疼地看着白叔禹,问道:「你饿不饿?」

「还好,这几天没怎么动过,不饿。」

「吃点儿东西吧。」

翡翠亲自下厨做了些吃的,做完后让下人给白伯驹送去一些。她和白叔禹默默无言地吃完了这顿饭。

天色已经大亮,但是一宿没睡的两个人已经无法忍受困意,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把翡翠送到小院门口,白叔禹有气无力地说:「你好好休息。」

翡翠没说话,拉着他进了屋子。

从庐州回来后,两人就很少亲近了。有时候她也挺羡慕李凤岚的,李凤岚之前跟寒露之间有误会,两个人互相爱慕的时候却陷入了身份危机。到寒露的身份澄清,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寒露一直都像个附属品跟在李凤岚身边,不提什么意见,也没什么心眼儿。当然,全天下估计也就寒露能忍受李凤岚的性格。现在两人朝夕相处,偷吃的时候以为躲过了所有人的目光,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俩之间的猫腻。

这就挺好的,没什么顾忌,哪像自己这样,有个不讲道理的娘,时刻挑战她脆弱的神经。

白叔禹很长时间没有睡好觉了,现在有翡翠躺在他身边,他睡得很踏实,连呼噜声都透露着自在的气息。

翡翠侧着身子,轻轻在白叔禹的胸口顺了两下,轻柔的内力帮着他捋顺呼吸,没多大工夫,他的呼噜声小了下来,睡的愈发沉了。

翡翠看白叔禹睡稳,起身穿好衣服,悄悄出了屋子。

白家仅剩的几个下人正在打理宅院,他们早已习惯了翡翠的存在,对于她的突然到来,并没有多么惊讶。

翡翠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正在打扫大堂的莲容。

「莲

容。」翡翠轻轻喊了一声。

莲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到站在大门口的翡翠,小姑娘的眼圈突然就红了,她丢下手里的麻布,跑过去搂住翡翠:「翡翠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翡翠轻轻拍了拍莲容的后背,安慰道:「别哭了,白家这段时间……」

还不等翡翠问完,莲容就哭着说:「大小姐她……大小姐她……」

翡翠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把她葬在哪里了?」

「就在禁地那边。」

「带我去。」

白雪言是个很体面的女子,江湖人都说她外柔内刚,右手腕,也有心计。

当年她为了自己的弟弟们,可以下狠下杀光了洛阳白家的旁支,之后的几年,整个白家靠她一个人苦苦支撑。先是捡起了曾经的情报生意,虽然只是出刊江湖邸报,但好歹控制住了家里摇摇欲坠的经济。

一心扑在家族事业上,二十多岁了还没嫁人。头几年,来白家提亲的人很多,但都被她谢绝了。

这样体面的一个人,该有个体面的结局,只可惜事在人为,天不遂人愿。白家因她而崛起,也因她凋零。曾经江湖人对白大姐有多么推崇,如今就有多么贬损。这段时间,江湖上关于她的难听话有很多,就连躲在谷里不出门的李凤岚和翡翠都听到过一些。

人言可畏,何况,这件事也不全怪外人。

那天白叔禹回家后,家里的下人们都已听说了这件事,看他们姐弟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当然,也可能是白叔禹疑神疑鬼。

他没有去找自己的姐姐和二哥,而是跑到祠堂里,将自己老爹的牌位砸了个稀烂,又用朱砂笔在祠堂柱子上写下「白若云无德无行,愧为白家子弟」的字样。

他所做的这些没什么用,白大小姐绝食几天后,便用一把剪刀结果了自己。

未出嫁的女子进不了祖坟,也没祖坟可入,因为白叔禹砸了自己亲爹牌位后,就一把火将自家祖坟烧了。

荒凉破败的白家禁地,原先的白塔遗址旁,一座孤零零的坟茔躺在那里,没有墓碑,只有些许祭祀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