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案后,你们怎么处理的交通工具?”
“大王村村外有个土窑,已经荒废了很多年,我们将摩托车扔进了土窑里,扔之前,我们仔仔细细的清理过,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痕迹。”
“摩托车是怎么来的?”
“偷来的,是我同伙偷的,就在小北村附近偷的。”
“是他。”丁锡峰询问的几个问题,看似没有关联、又有些繁琐,却是案发时的细节,也只有嫌犯和调查的警员才知道。
“你们作案据点在哪?”
“花家庄。”
“哼,你们还真是狡兔三窟。”
宋英发露出一抹苦笑,“没办法,我们也是害怕呀。”
“赃物和作案工具藏在哪?”
“就在花家庄东口,那边有一个废弃的瓜棚,我们在瓜棚下面挖了个洞,将手枪、锤子和抢来的赃物都埋起来了。”
“你假死就是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
“作案后,我们也很怕,也一直在关注警方的调查,发现你们的搜查力度极大,我和同伙约定好,暂时先躲起来,等过了风头再将金饰换成钱。
后来,我们两个就失去了联系,几个月后我偷偷返回琴岛,也去过他家,但是没有打听到他的下落,所以我就将那批赃物拿走了。枪和锤头等作案工具都没有动。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还以为他死了,谁知道前段时间突然冒了出来,他找过我儿子,询问了我的下落,我儿子并不清楚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告诉他我还活着。
不过,我儿子还是将他的情况转述给我,我知道是他,我也很惊讶,没想到消声灭迹了七年,他居然回来了。
这我知道他找我的原因,他想要从我这索要一半的赃物,那是我们之前的约定,抢劫后赃物一人一半。
但他那么多年没有音信,我一直以为他死了,钱也已经花了,我拿什么给他,我只能继续假死。“
说到这,宋英发露出几分无奈,“打哪之后,我就留了心眼,谁知道还是出事了。
当我得知佳鹏涉嫌一起金店抢劫案时,我就确定一定是我当年的同伙做的,当时……我就决定要返回琴岛,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须解决到,只有警方抓到他,我儿子一家才能平安。”
韩彬道,“你那名同伙叫什么名字?”
“他叫马胜凯,是岩背村的人,绰号大凯,在那一片很有名。”
韩彬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你去查一下马胜凯的资料。”
“是。”
韩彬追问道,“枪是从哪来的?”
“我知道,是马胜凯搞来的。”
“当初谁提议抢劫金店的?”
“马胜凯,他是真正的主谋,两起金店抢劫案也是他策划的,他这个人有盗窃前科,凶得很。”
丁锡峰道,“这些线索你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提供给警方,我们一样会抓住嫌犯,不一定非要自首。”
“两点原因吧。我知道,只要没抓到我,这个案子就不会完结,警方不会放弃对我的抓捕。而只要我一天在逃,我儿子一家都会受到警方的监视,在村子里也会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因为我的事,已经连累到了儿子,我不希望再影响两个孙子。
再一个,我在外面这么多年,累了,也想家了。这么多年,我甚至没有见过我的两个孙子,我真的很想他们,但我不能,也不敢见他们。
现在我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又获得了另一种自由,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见到我儿子、孙子,可以跟他们说话,摸摸他们的小脸。听着他们叫我一声爷爷,我就知足了。”
马景波道,“现在知道亲情的可贵了,如果当年你没有抢劫,你现在可以再家里享受天伦之乐。”
宋英发神色坦然,“人呀,活着一辈子不容易,我只求无愧于心。”
马景波道,“你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恐怕不合适吧。想过金店抢劫案的受害人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就是一个穷人,我做这些只是为了生存,或许等哪一天我衣食无忧了,会考虑回报社会的事。但估计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发家致富的方法有很多,依靠犯罪获得利益,成本是最高的。”
“但也是来钱最快的。”宋英发语气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在这个时代,有些人根本无法靠正常的途径翻身,我和你们不一样,也跟你们比不了。
如果我能获得你们的工作,能过上跟你们一样的生活,我也会像你们鄙夷现在的我,厌恶抢劫这种行为。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丁锡峰拍了拍马景波的肩膀,“多说无益,继续审讯吧。”
丁锡峰和马景波两人更了解七年前的两起抢劫案,韩彬很自然的将审讯的主动权让了出去。
旁听了一会,韩彬出了审讯室抽烟。
他刚抽了没几口,王霄匆忙走了过来,“韩队,我们查了马胜凯的资料,发现他名下有一个手机号正在使用,技术科通过手机定位的方式找到了他的位置。”
“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