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红尘局促不安地坐于对面。

“我又不是吃人的怪：兽，且安心。”姒穆清浅然笑意，如沐春风，令梦红尘心中慌乱被抚平。

“爷爷他……”

“人之常情。”姒穆清看着眼前银发大美人，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即是残酷的杀猪刀，又完美的雕刻家。

柔顺的银发披肩, 精致的英气少女如今已经是内敛温润的璧人，清艳动人的妆容下更是显得风情万种。

“看来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

姒穆清笑了笑，一个人的变化自然离不开环境的影响，镜红尘失去了往日的力量和权势，红尘兄妹的日子也不如往昔，落井下石者比比皆是。

梦红尘抿了抿薄唇，看着和十年前外貌上没有任何变化的清逸少年, 只是那股超凡脱俗, 不属于凡尘的气质更加的显眼了，缥缈高绝，如在云遮雾罩的山巅俯视。

气氛一时之间沉默，姒穆清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梦红尘斟酌着话语。

“你知道吗？龙族也好还有哪些强大的种族基本上是拒绝和人类恋爱的。”姒穆清悠悠地说道。

梦红尘薄唇微张，惊愕之色闪过。

“情深不寿，慧极则伤。”姒穆清抿了一下唇，“凡人的寿命在他们眼中犹如浮游，朝生夕死，唯有精神，情感如一团烈火燃烧了自己，也温暖了他人。”

“故而人间有情，可令真龙为之动容，但那温暖对于真龙悠长的寿命而言转瞬即逝，在那凡人死后的漫长岁月中，只能凭着记忆来温暖自己，就如木柴燃尽后的余温，不停的反复，不停的回忆, 抱着那一点余温死死不肯放手，虽非死亡，但其中的痛苦却又是他人可以理解的。”

梦红尘眼神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良久之后，梦红尘声音涩然道。

“你并不是真龙，只是一个人类不是吗？”

梦红尘反问：“就算你曾经是十万年魂兽，现在也和人类没有区别了吧！”

“不，现在的我和真龙并无区别。”

梦红尘愕然，但又有着丝丝缕缕的平静萦绕在心头，毕竟他提出问题就是为了做铺垫。

“我明白了。”梦红尘低下头，一缕银发垂落，阴影遮住眼帘。

明明早就有准备了。为什么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呢？

梦红尘拷问着自己，只感觉豆大的泪珠都要从眼眶中滴落。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心底流转。

“咳咳，不哭！”姒穆清眼神中出现无奈，他又没有拒绝，为啥好像始乱终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