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罪!”
张永夜声音借助浩然正气加持,清晰传入下方无数人耳中,民众们各个神色复杂怪异。
他们这几日聚集在刑部大牢外面游行抗议,目的就是替张永夜伸冤请命,绝不认为他为民除害的壮举有罪。
然而此时此刻,张永夜在万众瞩目之下,当着儒圣的面承认下罪行,如同两军交战,士兵正气势如虹,主将却向敌军祭出白旗投降,不免让民众们感到茫然无措,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些天的游行抗议有什么意义。
“张永夜,当着儒圣的面你想狡辩都狡辩不了,你现在知罪也晚了,我必要你身败名裂,为我儿付出惨重代价!”
马车上,镇北王妃尽是大仇得报的畅快表情,已经看到张永夜死无葬身之地的凄惨结局,接下来过的每一息,都是她为姬泰复仇的时间。
国子监中,文武百官长出一口气,许多人仰望高空露出阴冷笑容,张永夜这一认罪,后续一切便将毫无悬念顺理成章。
“小师弟,你怎么能知罪呢?你没罪啊!”
裴红衣急了,梗着脖子对天梯娇呼。
她无比了解张永夜,深知小师弟浑身上下就属一张嘴最硬,哪怕穷途末路奄奄一息,也不可能向敌人投降认输,此时一上来就向儒圣认罪,铁定不正常!
“小师弟,你不是自愿认罪的对不对?你如果受到强迫就眨眨眼睛,我这就上去救你!”
说着,裴红衣真就要腾空而起朝天梯飞去。
她体内,巫释天吓了一跳,恨铁不成钢骂道:
“狗贼!你凌辱本座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强硬么,怎么一到别人面前就变成软弱废物了?你自己废物就罢了,别把转世之身连累的也陷入危险!”
她对张永夜失望至极点,不敢让裴红衣为了救他陷入进去,正欲接管裴红衣身体控制权时——
“我的罪在于……我不该与众不同!”
张永夜咬破嘴唇,鲜红血迹沿着嘴角渗落滴淌,不顾一切抵抗侵入体内的浩然正气,爆发狠劲对儒圣咆孝嘶吼,声雷滚滚惊天动地。
全场众人愣住。
“我的罪在于……我不该替天行道对姬泰出手!”
强行与浩然正气对抗,让张永夜灵魂仿佛被扯碎般撕心裂肺,意识神智一阵阵模湖,不管不顾继续怒视着儒圣咆孝,从嘴角渗出的血迹愈发鲜艳。
“我更不应该说出芸芸众生的心声,在朝堂上痛斥正统帝!”
他伸手指向下方对他露出阴冷笑容的文武百官。
“我就应该和那群狗屁不是的大臣同流合污!”
群臣脸上的冷笑弧度就此僵硬,张永夜当众的这句指控,比一巴掌狠狠打在他们脸上还要让他们感到羞辱。
“正统帝昏庸无德与我何干!他剥削奴役的是天下黎民百姓,又奴役不到我身上,我过好我的快活日子,何必对他不敬跟他作对?”
“镇北王世子欺男霸女为祸一方,同样与我何干!他又欺压不到我头上来,我何必要为民除害当街斩杀他?”
“文武百官尸位素餐只会熘须拍马,又与我何干!他们又对我造不成妨碍,我何必揭露他们的丑陋面目到处树敌?”
张永夜越说越激愤,每一字每一句都响彻帝都全城,令人震耳发聩,已然是在与儒圣悍然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