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工具。”

“什么工具？”

“报复你妻子，为了报复你妻子而购买的工具。”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柴火噼啪作响，热风烘出的热气开始袭来。

他静静的凝望着我，仿佛穿过了我的眼眸，看着他回忆里的某个人。

“你把我当做工具也无所谓的，只是我这个工具不太好使。”我说着很反感的推开了他。

“我没有把你当成工具，相反，我把你当成一个想去呵护的女孩。”

“是吗？我没有感觉到。只感觉到自己是你妻子的替代品”我如是说。

他没有辩驳的一下躺在了毛毯上，裹紧了军大衣后，仰望着星空，良久，突兀的问：“因子，如果你以后嫁人了，会出轨吗？”

他一句话，将我问懵了。我十六岁而已，嫁人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但是，出轨？

“出轨对我来说刺激性太强。我不敢想。”

“那换个问法，你结婚后会离婚吗？”

“那个得看情况了。如果不好，可能会离婚。”

“为什么要离婚？”他突然很敏感的坐起了身子，十分疑惑的看着我问。

“……”我被他的举动搞的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他的反应是我预想不到了。离婚？在现在这个社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离婚，为什么能从你们女人的嘴里这么这么轻易的说出来？”他继续“追究”我的话。

看着我的眼神，也开始有点鄙夷。

“过不下去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在一起？”我根据常识来勉强应答。

那刻感觉自己这么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屁孩子，跟他讨论婚姻问题，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所以，也准备好被喷的准备了。

“过不下去？竟然说过不下去？当初开始的时候，你们这些女人的的眼都是瞎的吗？”他很认真的张嘴骂了所有女性同胞。

很遗憾的是，我无法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继续深度剖析的指着毛毯说：“如果早知道过不下去，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打住？如果决定了的事情，为什么要放弃！？”

“你这人有点钻牛角尖了！”我有点生气的说。

我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开始渐渐的卸掉自己出台小姐的身份，以一个正常女人的角度和我自身的理解开始准备反抗。

“我如果钻牛角尖，我能取得这么大的成绩？我能坐拥这亿万家产？”他张开双手，仿佛抬抬手就是几千几百万似的。

“人是会变的！我们——”

“——当然会变！我从一个穷小子慢慢的变成了富翁，我不是在变吗？她当年就是个穷学生，我一步步的带着她出人头地，让她住上别墅，让她开上豪车！这都是变！当初我们在这里，我把她压在我身下！我那么那么动情的看着她许下承诺，她那么那么认真的回应着说‘好’，她说她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她说她会在我身后做我坚强的后盾！她说她永远永远会和我在一起！！！听到她的回应后，我开制定自己的计划，我无比复杂的计算所有的利润得失！我向着对她的承诺，一步步的走到现在！我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付出了多少！？而她呢？竟然要离婚？竟然还出轨！？你说，你说可耻不可耻！？可恶不可恶！？”

他酒后泛红的双眼搭配着一边的火光，像个狰狞的恶魔。

我觉得他哪里怪怪的，但是感觉怪的又那么理智，怪的让你无法辩驳。

“你，你有点太激动了。”我想缓和下气氛说。

他听后眨了眨眼的底下了头，四十多岁的人了，像个孩子似的捡过毛毯旁边的一个小木枝，一点点挑拨着沙子，兀自的说：“是啊……有点太激动了。可我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离婚。明明当初说好了，也做到了，现在却想离婚了？承诺，承诺就那么容易放弃吗？我们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她怎么……”

……

那晚，我没有再跟他深究所谓的婚姻问题。

不过如果当年十六岁的我换成现在的我，我也许可以把他数落的体无完肤。

……

那晚他喝醉了。

躺在毛毯上睡了过去。

我将火弄小了一些，因为我怕黑。我怕在他醒来之前，就烧光了。所以，降低分量的一点点的烧。

屈腿抱着自己，看看海，再回头看看他。

看着他那模样，一眼就能感觉到他的那种心痛。他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我不禁开始想象着当年邱和他妻子在观海台看海的样子，想象着他们在这沙滩边做.爱的情景，想象着很多不该我那个年龄里该想的东西。

他那会激动的说着曾经的承诺，激动的说着女人为何会放弃曾经的承诺，激动的说着自己曾经的种种努力……

他无懈可击的说着那些发自肺腑的话，可我仍然觉得哪里怪怪的。或许，是他太过强调自己的努力了。

……

他在凌晨一点的时候醒来了。

揉了揉自己的头，清醒一下后，便简单的收拾了东西的往回走。

车速恢复了他原有的速度，速度极快的掠过一盏盏的路灯。

“慢点行吗？”

“哦，对不起。”他稍稍的放缓了一点。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没经历过婚姻，所以……”我有点服务不称职的感觉。

“我今天确实有点激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