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爱着人，可这些人，却未必能配得上神明的宠爱。

“或许，欧尼贝纳还有一些残魂逃脱，能让她在千年之后重生吧。”圣光女神的脸上稍稍流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

那是一种很纯粹的，开心的微笑。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圣光女神再次开口：“在欧尼贝拉之后，天穹大陆进入一个神明诞生的爆发期，火神，水神，风神，雷神，黑暗之神，命运之神，月神，太阳神，丰收女神，自然女神……”

一个个神祇，从圣光女神的口中出现，她的声音中充满缅怀。

这些，都是她的同伴。

现如今几乎全都已经陨落。

可秦楚却从其中感知到了些微的怪异：“这些神明，全都是自然诞生的？”

“没错。”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情，圣光女神并没有隐瞒什么：“天穹大陆每一个神明，都是这个世界，这颗星球自然诞生的存在。”

“从他们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就已经拥有了神明的权柄，神明的位格。”

圣光女神的眼神扫过秦楚的脸庞：“这是凡人和神明之间先天的，永远也无法逾越的差距，凡人，无法成神。”

秦楚心念微动，这话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吗？

圣光女神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不要尝试成为神明？

凡人，无法成神，秦楚虽然是勇者，但终归也只是凡人。

没有神明的力量，那就没有对抗虚空七丑的本钱……也就是说，无论命运安排了什么，自己都不过是中间的一个工具人，想要对抗虚空七丑终究还是要靠神明的力量？

在经过一刹那的压抑之后，秦楚再次开口：“除了大地母神欧尼贝纳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神明存活下来吗？”

“或许有吧，如果有幸运的，能有一些残魂尚存，或许能像欧尼贝纳那样在千年之后重生，但，不会太多。”圣光女神静静的说道。

或许是因为变小的缘故，这位女神无法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

直到现在千年前的画面在圣光女神的面前依旧是那般清晰，她绝不会忘记那么多的同伴在和最强邪神的战争当中死去。

他们的身体被打成碎片，他们的灵魂灰飞烟灭。

可那个时候，她甚至来不及去感受悲伤。

圣光女神更加清楚的知道，就算是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这些同伴的心中也不会有任何一丁点的后悔。

因为，这就是神明的宿命。

他们是这个世界自然诞生的神明，在他们诞生的那一刻就肩负着指引和守护这个世界生灵的宿命……面临外来邪神的入侵，一些神明所谓的舍弃天穹大陆，也不过是说一说而已。

没有谁会真的离开这个世界。

秦楚想到了安洁利卡……曾经秦楚以为安洁利卡和阿西娜，希尔芙一样，都是被邪神侵蚀了，所以才会产生那种奇怪的感觉，耳边会听到神秘的呓语，实力会在短时间内接连突破。

可，秦楚对安洁利卡检查了很多次，完全没有在安洁利卡的灵魂世界当中感知到任何邪恶的存在。

安洁利卡的灵魂世界纯净的就像是天堂，那绝不是邪神侵蚀能出现的画面。

难不成，和安洁利卡产生联系的实际上就是某个天穹大陆本土神明的残魂？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如果是本土神明的残魂，并且确定不会对安洁利卡造成伤害的话，秦楚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又不会彻底把对方给扬了……

回头再找安洁利卡确认一下吧。

顿了一下秦楚再次开口：“那……命运女神莫伊莱呢？”

在这一刻，秦楚终于露出了自己真正的目标。

当命运女神莫伊莱几个字忽然出现的瞬间，秦楚能清晰的感觉到怀里面软绵绵的身子骤然之间僵硬了。

圣光女神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几乎立马就能解开秦楚心中的疑惑，反倒是陷入了一段怪异的沉默。

这种不自然不正常的沉默，也让秦楚的心思一个劲儿的往下沉，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命运女神莫伊莱定然准备了某些非常缜密的计划，这个计划圣光女神大概是知道一些的。

尽管秦楚很好奇，自己在这个计划当中究竟处于什么位置，但……毫无疑问，这个计划是不能告诉自己的。

秦楚已经得到了答案，他并不需要圣光女神的回答，他只要去感受圣光小女神任何一丁点微妙的波动和异常就已经足够。

这种不自然的沉默足足持续了许久，圣光小女神终于开口：“你怎么会知道莫伊莱的名字？”

“这应该算是个意外？”秦楚眨巴着眼睛，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他知道冒然向圣光女神询问，可能会暴露自己正在寻找真相的事情，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而现在他能做的唯有将可能引起的怀疑降低到最低。

如果，事情真的像自己推测的那样，那么，这个所谓的命运女神……甚至还有圣光女神都将是自己的敌人，秦楚没有愚蠢到会觉得在自己和命运的冲突中，圣光女神会站在自己这边。

或许，这计划关系到天穹大陆千千万万的生灵，但秦楚没那么伟大的情操，会为这个充斥着污垢和肮脏的世界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我收集到了一些初代勇者的灵魂碎片，在那些灵魂碎片中，得知初代勇者在降临天穹大陆之前，就已经被虚空七丑拦截，改造，他的目的似乎也是在狩猎其他进入天穹大陆的勇者和命运女神莫伊莱。”秦楚说的全都是实话，只是没有全部说出来。

而现在，这种实话也最能打消圣光女神的怀疑。

“原来是这样……”

圣光小女神微微点头：“你说的没错，莫伊莱的确是还活着。”

那双明亮的眼眸，如同宝石一般凝视着秦楚：“在莫伊莱的手中，掌握着天穹大陆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