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马大眼充满讥讽的笑声。
我知道,此刻的我在他们两人眼中,和一只蝼蚁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我看待火车上那些好事者一样。
我无奈地说:"人各有志。我也不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都瞎了眼,竟然会把你种人当作兄弟,猴子还信誓旦旦地说你绝对不会叛变!"
黄杰的刀依旧在我身上划来划去:"随便你怎么说喽,反正你是离死不远了师父,怎么杀他比较好啊?"
"杀人千万别拘泥于形式,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割喉管也好,捅心脏也好,都要看你的心情。"马大眼语气轻松的像是在讨论一道菜的做法。
"哦,还是割喉管吧,我比较喜欢看他喉咙喷血的模样。"黄杰的刀子又来到我的脖颈处。凌厉的刀锋在我的脖子上刮来刮去,只要他稍微一使劲,我的喉管就会裂一个大口子,鲜血至少会喷出去两三米远,如果黄杰躲的不及时,没准还会喷到他的身上。
此刻,我的心情反而坦然下来,死在黄杰手上也好,就当是我我为自己眼瞎付出的代价吧。
黄杰的刀子在我喉管上摩擦了一会儿,突然又叹了口气,道:"师父。还是下不了手怎么办?"
马大眼哈哈大笑起来:"正常,你和他在一起两年多,就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嘛。"
"对,没错。"黄杰拍着我的脸,"更何况,他可比狗好玩多了。"
我看着黄杰,很难想像他会拿我和狗对比,而他的却一脸淡然的表情,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事。身后,马大眼的声音继续响起:"你下不了手,那还是我来吧。"
"师父。算了吧,再给他一次机会。"黄杰这是为我求情?
"哈哈,随你。"马大眼倒是很无所谓。
"滚,别再跟着我们!"黄杰突然抬脚,狠狠一脚将我踹飞。
黄杰这一脚有够劲,直接将我踹的在地上打了个滚。而黄杰也没收手,又冲过来抓住我一顿拳打脚踢。过去的两年半中,我俩之间没少打架,不过那都是带着玩闹的性质,打起来也往往半斤对八两,他出拳我也还手。往往各有胜负。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他单方面的殴打我,而且打的相当实在,拳拳入肉,不一会儿就把我殴的鼻青脸肿、浑身抽痛了。
"行了行了,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就连马大眼都看不下去了。
黄杰和马大眼带着笑声走远了,我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坐了起来,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脸上鼻子上也都是血。一直到黄杰和马大眼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来一个手机和一张纸条——没错,刚才黄杰悄悄塞给我的。
手机上有好多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全是猴子那家伙,不过手机静音。所以刚才并未发出声音。我赶紧回过去电话,一拨通,猴子就把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说老子还以为你被马大眼给杀了呢你个狗操的东西。
我说你才是狗操的东西,然后默默地说,我刚才确实差点被马大眼杀了。
猴子一惊,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刚才的事给他说了一遍,猴子问:"那纸条上写什么?"我说你就不关心关心我的伤势?猴子说关心毛啊,黄杰还能把你打死是怎么着,赶紧给我说说纸条上写的啥。
我坐在地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把纸条摊开,说道:"上面写着安好、勿念。"
"卧槽,不是吧?!"猴子吼了出来。
"当然不是。"我哈哈大笑起来,能玩猴子一次真是不亦快哉。
"你妈的,黄杰咋没把你打死,快说说上面写了啥?"
"上面写,猴子是个大傻逼。"
"左飞,没意思了啊,开玩笑应该分场合的。"猴子沉着声。
我知道猴子现在要急死了,我就是故意吊吊他胃口,谁让他平时那么能耍我,给我个锦囊还得让我扫二维码,现在知道开玩笑要分场合啦?耍了猴子两次,我才认真地说:"黄杰让我今天晚上十一点在小金庄村口的大槐树底下见面。"
"哈哈,看我没说错吧,黄杰要和咱们密谋怎么干掉马大眼了。你在哪?我们现在过去找你。"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我给你发个位置,然后你导航过来吧。"我挂了电话,在微信上把我的位置发给猴子,然后让他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医药用品,帮我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再拿一身新衣服让我换上——被黄杰踹的脏兮兮的,那家伙下手可真狠啊。
发完了,我就坐在路边等着,现在的我确实狼狈,偶尔有过路的村民,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还有把我当要饭的,过来给我扔一块钱钢镚的妇女,真是叫我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