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还差些许,就能触及龙鳞下方的血肉,但也止步于此了。
被甩尾拍飞磕在矿石山上的塔雷口鼻流血,这手下留情的一击令多蕾卡看出了端倪。
“您打算,也给塔雷一个机会?”
路禹不置可否,只是斜了她一眼,继续分心与虫巢沟通,处理城堡中仍在做困兽之斗的残余。
得不到回应的多蕾卡自觉尴尬,内心天人交战时,路禹这才开口。
“你的播种计划,杀死过一名十分优秀的召唤师……一只蝴蝶,有印象吗?”
多蕾卡冷汗直冒,情急之下,她以觐见元老院元老的方式单膝跪地,垂首,想要分辨,却口干舌燥,心乱如麻。
她对路禹和塞拉的恐惧深入骨髓,尤其是路禹……投影之上那狂舞的虫群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出,将其拖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她不敢用邪恶形容路禹的召唤物,甚至在这个念头闪烁之后就疯狂默诵其名,赞美它的力量,只因她惧怕,路禹未曾现身的召唤物中,有着窥人心智的诡异存在。
“我和它不算特别熟悉,虽然都是召唤的先驱,但它却十分谨慎,将所有的先驱都当做了潜在的敌对者。因此,我虽然会为它的死感到惋惜,却也不会违背我们对你许下的诺言……”
多蕾卡到底是军团长,立刻想到了路禹真正的用意。
“您打算……广而告之,以此鼓舞梅拉的所有人?”
“同时也是告诉俄偌恩人……践踏了我晨曦领的土地,是要付出代价的。”
路禹冷眼看着奄奄一息的塔雷被法古塔尔拖着丢给赶至现场的医疗组,有她们在,塔雷死不了。
但也许,不久之后,塔雷会希望自己能早些死去。
虫巢再一次呼唤路禹“摸摸”,这一次,路禹让璐璐通过精神层面触碰了它一下,不曾想,它兴奋极了,像是小狗嗷嗷地叫个不停,如果有腿,它一定欢喜地蹦跶起来。
很可惜,过了几秒,随着新子嗣的诞下,它又忘却了刚刚得到抚摸的愉快经历,继续缠着闹着要“摸摸”。
这让路禹和璐璐忽然有种带孩子的感觉……
晨曦城堡的屠杀仍在继续,然而这一次,却是晨曦人对俄偌恩人的屠杀。
“军团长大人呢?”
“无法联系!”
“副官呢,几位副官又在哪?”
“也不知道!”
“草,草,草,你告诉我,你现在知道什么!”
“我们被包围了。”
这番足以气死任何一位军团指挥的脑溢血对话正是此刻俄偌恩奇袭部队混乱的缩影,通讯不畅,战场分割,各自为战,各个小队之间已经是凭借着本能拼杀,而非协同与默契。
被锁死在城堡这处口袋中的俄偌恩人都已经意识到了不对,然而指挥官的缺位,仅仅靠千夫长百夫长级别的人领导,根本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攻,他们被四面八方响起的爆炸不断压迫,防守圈越缩越小。
随着防守圈缩小,他们的联系终于通畅了,以最原始的,最基础的,面对面喊话的方式。
晨曦人每一次推进都踩在密密麻麻的俄偌恩人尸体之上,跟随在队伍最后方补刀兼打扫战场的后勤与工匠组乐开了花,寻找还能使用的战利品是他们的首要任务。
虽然法阵必然自毁损坏,但一套相对完好的盔甲,只需要稍微改制一番,就能为晨曦人所用——在制作工艺上,工匠组还是较为认可俄偌恩工匠的。
“在你看来,有办法把奥卡坑进来吗?”
这是路禹第二次提及这个话题。
已经成为晨曦领这场对俄偌恩战争参谋的多蕾卡迟疑片刻,说:“不容易,但可以尝试。”
随即,多蕾卡示意贴身女仆一般的浊魇为自己取来白纸,这样好给无法随意活动的路禹绘制示意图。
“您既然打算把塔雷与尼昂进入富魔区域约两万的军团一口吃下,不妨……把这场战斗变成持久战。”
路禹嘴角上扬:“奥卡会来救?”
“没法确定,这只山羊,曾经做过差不多的事,可以一试。”
路禹摩挲着璐璐滑腻的小手,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她。
璐璐像是小猫般用脸蹭了蹭路禹,这让不远处的塞拉不断地揉搓着指节。
“听到了吗?”
“十分清楚,让这群人,慌张逃窜,彻底陷在晨曦领,作为外界仅剩的一位军团长,他要么坐视友军全军覆没,独善其身……要么冒险救援。前者估计会让他在俄偌恩的其他军团长那遭受非议,后者……那就是给我们再狠狠咬他一口的机会。”
说着,璐璐真的虚咬了空气一口。
璐璐离开了,剩下路禹独自承受虫巢带来的巨大负荷。
多蕾卡多少是有些好奇的,晨曦的四位领主,她已经领教了其中两位的恐怖。
这一位,又掌握着什么样的知识?
路禹像是想起了什么,吩咐身边的浊魇。
“你替我走一趟,让他们留那群优势种一命。”
多蕾卡愕然,她不认为绰号暴食者的鲈鱼会如此仁慈。
果不其然,他继续吩咐:“那个叫纳灵的,不是喜欢带路吗,不是喜欢捏碎我们的史莱姆吗……那就让他,去和史莱姆们,好好玩玩。”
等下还有,可是……你们能先给点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