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雪山方向的浸染已经间断性地向晨曦领发动了数次冲击,然而晨曦领的零伤亡传奇仍在继续。
也许是长久作战魔力运用得到了提升,也许是魔力潮的到来帮助冲破了那一丝瓶颈,路禹的魔力达到了梅拉魔法师的五阶标准,噬魔树与知识之书这两个魔力消耗大户他终于有能力,也有勇气再次召唤了。
作为第二个被封号的召唤物,噬魔树对于浸染的压制效果格外明显,拔地而起的它面朝大雪山伫立,吸收的魔力尽数转化为一颗颗眼珠子状的果实,进入攻击范围的浸染立刻就享受到了自动索敌、自动爆炸的待遇。
晨曦领对于那些不断从树枝上落下来,一蹦一蹦冲进浸染堆中自爆的眼珠子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之后的麻木,转变为如今的习以为常,讨论哪个烟花更加灿烂已经是大家的日常话题之一。
虽然浸染总是变着方法,或是围攻,或是袭扰,甚至是在浸染法师聚拢下发动一波亡命突袭,但是面对路禹召唤手册上的召唤物,他们的努力也仅仅只是逼出了二号与噬魔树。
知识之书直至目前也没有一次适合出战的场合——浸染数量不多,使用它只会给路禹的身体增添负担。
路禹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浸染的出现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测试各种召唤物力量的好时机,但同时他也担心测试过程中效果不如人意,导致晨曦领陷入危险。
权衡利弊,路禹只能让噬魔树和二号两个劳模交替守卫晨曦领。
在此期间,路禹向教国又发送了一份信息。
二号对于浸染的杀伤力正在变小,这并非是路禹太过疲劳,而是浸染如今目睹二号出没都会绕道而行,面对地面上蜿蜒前行的侵蚀路径更是有了警觉。
“猜想是大概率是真的,浸染中存在意识的个体疑似能共享信息,并以此唤醒周围无意识的肉傀儡,让他们做出改变。”
教国与斯莱戈的战士率先发现了魔力出现波动时,浸染也会短时间内失去污染思绪的力量,并且如同失去了“核”的人偶般呆滞原地,或是漫无目的游荡着,再无之前统一行动的气势。
但要验证路禹所提出的猜想,必须要有更进一步的举措,仅仅只是肉眼观察还不够。
诺埃尔的皇家亲卫原本只是前来前线为皇帝督战,慰劳战士,但他们在得到魔法师的波动报告后立刻带着大队人马冲入浸染中,找到了之前被标记的浸染法师,记录了他的详细信息,用与精神魔法学派“友好”协商而来的精神卷轴置于对方后脑。
这个疯狂的尝试着实让战场上所有人都出了一声冷汗,整条战线上,各个种族的人在看见浸染恢复行动后都在呼喊他们的名字。
幸运之神没有辜负这群勇敢的人,在浸染的污染之力重新弥漫战场前,皇家亲卫欢呼着,尖叫着返回了要塞,迎接他们的是来自各个种族山崩海啸般的掌声与赞美。
一向与斯莱戈不和的科德佐恩军团长们更是拿出自己的物资,掷向斯莱戈的阵营。
“致勇敢者!”他们如此高喊着。
前线的消息传到后方,对诺埃尔怀揣着恨意、杀意、怒火滔天的贵族们纷纷噤声。
在无数人的印象中,自上位以来和和气气,嬉皮笑脸,玩女人搞艺术赚钱的他是个人畜无害,喜怒无常的荒唐皇帝,终日沉眠于美色中,热衷于奢侈享受的他毫无威胁,对于整个帝国而言,这样的皇帝存在会让贵族阶级十分舒服。
“只要满足了他的荒唐要求就足够了。”无数贵族都是这么想的。
路禹得知诺埃尔亲卫壮举时顺便知晓了另一件事,
就在不久之前,斯莱戈国都克莱斯托经历了流血的一日。
寂静者,这群被塞拉评价为四大国中战力仅次于光辉化身的人倾巢出动。
行走在国都克莱斯托街道上的他们寂静无声,所到之处,哀嚎遍地,那些敢于高声斥责者人头落地,血流漂杵。
一个军事贵族的情妇仅仅只是辱骂了一句寂静者,她的舌头便被割下,头颅被装在托盘之上,巡视各家。
一个公爵只是喊出了寂静者之首的名字,他的爵位便被年幼的孙子继承——他与他的大小儿子都“在寂静者的疏忽中,逃亡了”。
沉寂了许多年,许多人已经忘记了寂静者从不是一群可以商量的对象。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拙劣到不能再拙劣的借口,但已经无人敢指出这一点了,克莱斯托的监狱已经人满为患,寂静者觉得让犯人站在冰天雪地中是一种折磨,如果死了对于可怜的民众会产生过大的惊吓。
于是他们很贴心的在远处的森林中准备了许多吊索,在这里可以就近为果树堆肥,并且顺带祭祀森林之神——寂静者坚信,如果森林之神真的存在,一定会为他们虔诚的举动所感动,保佑那些可怜的果农来年大丰收,这也算是这群脑满肠肥的贵族行善积德了。
寂静者杀疯了,诺埃尔则少见的没有与画师、女仆们缠绵,他快速颁布了众多战时临时法令,将父亲时代分派给诸多贵族的权利一一回收,拆散军事贵族的已有军团,打散重组,派往前线。
在眩晕与茫然中,斯莱戈松散的权利体系一天时间迎来了改变,而寂静者也停止了杀戮。
诺埃尔亲自前往监牢,没人知道他与被关押的人说了些什么,即便是教国埋藏最深的楔子也探听不到分毫。
有的人走了出来,而有的人则像是被遗忘在了监牢之中。
心有不甘的贵族与少部分魔法师密谋串连,企图暗杀诺埃尔。
可这条消息,教国的楔子们都已知晓,远在晨曦领的路禹也跟着知晓…那寂静者们呢?
他们会不知道吗?
路禹看完这些信息,又让塞拉亲自过一眼。
“好果断…这真的是,那个诺埃尔?”
诺埃尔毫无疑问是好色的,更是坦率的…至少他是一个第一次见到她就邀请一起进入寝宫的人。
作为一国皇帝,他也绝对是荒唐透顶的,除了搞艺术搞女人搞钱,不务正业,放任权利四散,诸多贵族之所以服从他,只是喜欢他对权利的不敏感。
身为前光辉神选,以外交形式遍访各国结交勋贵,与诺埃尔打过无数次交道,塞拉对于诺埃尔的评价与别人只有一点不同。
曾有一位男爵之女鼓起勇气接连拒绝诺埃尔两次,并称自己有心上人,诺埃尔当即把那个倒霉蛋带到了宫殿里。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宫殿中,认为这个和诺埃尔抢女人的家伙要悄无声息的消失时,他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宫殿。
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出现,而谈话的内容则很快为众人所知…诺埃尔亲自传授了一些无法在公开场合明说的技巧,并且拍着倒霉蛋的肩膀,谆谆教导他应该如何让人“幸福”…
那么梅拉的大家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呢?
这些离谱的信息…是诺埃尔自己跟爵士们吹的,他事后甚至还送了那个倒霉蛋一些他命令药剂师捣鼓的“不明液体”,功效不明…
这件奠定了诺埃尔荒唐好色的事迹中,许多人只看到表面,塞拉却看到了他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