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翟俯在工作台前，验算着数据。

“啪嗒……”

长时间用手休息，导致手指有些僵直，鼠标一下没握闻，甩了出去，吊在工作台边上。

“24小时了，还有最后十小时了。”

张翟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重新张开，以此来缓解眼睛的酸涩。

“咔……咔……”张翟活动了下自己的泛酸手，手指关节咔咔直响。

张翟看向掉在一旁的鼠标，正要伸出去拿，却突然出现一支布满皱纹的手，将鼠标给张翟顺手捡了起来。

“谢了，甘院士。”

“小翟，你要是实在扛不住了，就去休息吧。”甘效华声音有些嘶哑。

张翟抬起头来，看了眼甘效华，突然间，吓了一跳。

只见甘效华脸上的皱纹，额头上的沟壑似乎更明显了许多，脸色也异常苍白，眼袋也松垮着，黑眼圈很重。

“甘院士，我不是让你去休息吗？你这是没休息？”张翟有些生气。

甘效华摇了摇头，“睡不着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后羿号的画面，实在是放心不下。”

“不要说我了，我好歹眯了会儿，倒是你……你自己照照镜子吧。”

从后羿号发射到现在，已经24小时，再加上发射前那一天白天。

张翟至少有38小时没睡，加上一直用脑，此刻脸色简直是惨白，仙气满满，都快飞升了。

“父亲，第6个四小时结束。”A1声音响起。

“通知轮换吧。”张翟回过头说道。

“甘老，你也去休息吧。”张翟沉声说道：“还有十个小时，我还挺得住。要是我实在挺不住，困了，到时候你也能够帮我看着下。”

甘效华深深看了眼张翟，然后点了点头。

轮换过后，张翟再次忙碌起来。

时间渐渐流逝，张翟抵抗着疲惫，坐镇在指挥室内。

……

第七个四小时结束。

距离后羿号登月还有6.8小时。

“呼……”张翟揉了下眼睛，眼前有些恍惚。

“00，我是03，突发情况，突发情况，距离后羿号56公里处有陨石，有几率会发生撞击，智能控制系统已经做出应对措施进行躲避……”

“我是00，把数据和结论发给我，我看看。”张翟甩了甩头恢复清醒。

所谓突发情况也只是正常情况而已，有智能系统操控，不会对飞船造成影响。

……

一小时后。

“啪嗒……”

张翟眼睛泛酸，硬挺着，眼泪直接掉了下来，滴落在工作台上。

“不行了，必须得睡了。”张翟感觉精神有点恍惚，没有在选择硬扛。

“这种状态会影响判断，必须得睡了。”

“A1，把甘院士，胡教授，杨教授全部叫醒，让他们马上来指挥室。”张翟沉声说道。

五分钟过后。

三人都已经赶来，早就坚持不住的张翟，拖了两把椅子拼凑在一起放在了指挥室旁边。

张翟躺在椅子，“甘院士，有什么状况就及时叫我。”

“放心吧，张先生。”

张翟点了点头，再也坚持不住，躺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

“张先生……张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张翟再次被唤醒，身上盖了床薄被，不过身下依旧是两张椅子。

“什么情况，我睡了多久。”

张翟翻身而起，直接问道。

“张总你睡了5个小时，现在后羿号已经接近月球，再过0.8小时时间，后羿号就要进入月球轨道，启动登月程序，所以不得不将张总你叫醒。”胡润泽教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