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确认帝胄成功脱身之后,褚丹青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笑容友善,走上前去,气息平稳,依旧保持着那种举手投足间不凡的魅力和气质,他走到了陈铭面前,笑着说:“陈少,早上好。”
天还没亮,但的确是早晨了。
陈铭眼神冰冷,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褚丹青大少,你说今晚我是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记你的仇呢。”
褚丹青苦笑,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陈少,我说今晚这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我安排的,你相不相信?”
陈铭盯着褚丹青,不说话,面无表情。
褚丹青耸了耸肩,继续苦笑道:“好吧好吧,我承认,那天那蔡汹涌是我带到你的酒吧的,我当时确实是想要你们两人之间发生点摩擦,然后我从中谋点利好,可谁想到蔡汹涌这厮这么不守规矩,色心不死恶向胆边生居然把事情捅这么天大,我也没有办法。”
左右思索了一阵子,褚丹青又继续补充道:“我那辆奔驰的后备箱里面装的就是蔡汹涌那个草包,要怎么处理你来决定,陈少,但是也千万别弄死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情。”说完,褚丹青掏出一串钥匙,用手指勾住,悬在陈铭面前。
看样子,褚丹青今晚除了去了一趟军区之外,还顺道的跑了一趟蔡汹涌住的医院,把人一起给陈铭带过来了。
这个褚丹青,处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卧槽泥马勒戈壁。”
陈铭接过褚丹青褚丹青的钥匙。
“你这伤得可不轻啊,陈少,你的车我替你开回去,女人也一并给你带回去了,放心吧,绝对安全。你先跟着你二叔去检查一下伤势吧,这里距离某个军区医院可不远,你这流血状况可不能再拖了。”褚丹青眯着眼睛说道。
陈铭没有多想,也掏出自己的车钥匙来。
第二天。
陈铭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躺在军区医院的病床上了,胸前缠满了绷带,二叔陈天生和婶婶青慕已经守候在他的床边了,青慕放下一篮子水果,眼神柔和又略带心疼,对陈铭关切道:“你这孩子,真是不小心,看把自己折腾的。”
陈铭瞪大眼睛盯着青慕,对这个长辈,他从来都有一种母亲的亲切,一时间,陈铭恍惚出神,就像是小孩子犯了错误一样,只能连连点头。
“你的身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在身体状况极差,我寄给你的老参王你是吃没吃?要是吃了怎么还是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陈天生皱着眉头,很着急地盯着陈铭,看样子,他为了等陈铭的这个答案,他是一直站在这里,守着陈铭睁开眼睛醒来。
老参王?寄给?
陈铭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
“就是放在信封里面的那个,还有一篇文字,那不是我写的。”陈天生提醒到。
陈恍然大悟!
感情那封信是二叔从天生送过来的。
陈铭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四下张望,这才看见被青慕挂在衣架子上面的上衣外套,他赶紧指着那件外套,说道:“在内衣口袋里面!”
青慕楞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搜,果然从外衣口袋里面找到了陈天生给陈铭的那封书信,拆开书信,果然里面还留着一片干瘪的参片。
不过,那一页文字已经被陈铭的鲜血染红打湿了,但饶是如此,字迹依旧清晰可辨。
“……当年太祖立国前夕,吴山寺里有一个终身未受戒的大和尚,当时大和尚推断出华夏大地即将发生翻天的变化,奈何年事过高,身体已经油尽灯枯,随时都可能西去,于是大和尚心有牵挂,想亲眼看下会发生什么变化,算来也是个六根不清净的家伙。于是当时大和尚的徒弟便四方云游想为恩师寻一个善缘,了去他的一桩心事。大和尚的徒弟好死不死被他撞见了我那醉鬼父亲,当时我父亲不知道从长白山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出了一根九叶参王,与大和尚的徒弟一见如故,听说了这等奇事要求见一眼大和尚,后来他登上吴山与大和尚一夜论道,第二天天刚亮就与和尚的徒弟辞别,临行前将那根参王留给了对方。大和尚凭一根参王吊命,终于活过了四九年,而后便坐缸涅盘了。当年的那半壶虎跑龙井就是这样欠下的……”
这一连串笔迹特别的文字,瞧上去颇为眼熟,但陈铭确信不是出自于自己爷爷的手笔。
“就是这个吗?”陈铭问道。
“不错,这篇文字是当年我爸,也就是你爷爷,在整理他亲爹遗物的时候找出来的,算是绝笔,也就解释了这一小片老参王的来历,我权当做对这片参王的解释,也就寄给你了……至于这片老参王嘛,算是一个秘密了,老爷子讲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后来那欠下的半壶虎跑龙井救过你二奶奶的命,当时用完之后,发现还剩下这一小片干瘪的参王,也就一直封存起来留到了现在。”陈天生解释道。
“这么说来,这枚老参王,最早是一根九叶参王,按照这篇文字上所言,多年以前先是救过一个老和尚的性命,剩下一半,然后多年之后又救过我二奶奶的命,最后剩下这一小片了,就便宜我了。”陈铭指着那页染满自己鲜血的纸,笑着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你的情况我都听你爹说了,你小子也不容易,拖着半副残躯,还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也真是奇迹,跟那‘刀魔’和‘枪王’交战之后,应该就已经极大程度伤到了元气了对吧,从那一年之后,按照常理你应该长时间卧床静养的,可是你却没有,居然还能够在昨晚直接把帝胄揍得废了半只手,你是怎么做到的?”陈天生对自己这个侄子这些年的奇遇很感兴趣,抬了一个板凳过来坐下,打算听陈铭好好讲讲。
“你呀,老没正形,陈铭受了重伤需要修养,你还缠着他给你讲。”青慕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陈天生的额头。
陈天生有些憨厚地抠了抠脑袋,又站起身来,似乎想瞧瞧陈铭的态度。
“没事的,婶婶,我现在感觉很好,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主要的伤情是发生在脚步,我的膝盖以下现在没有知觉,但是不影响我说话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陈铭笑了笑。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帝胄先生所预测的,陈铭使用“绝极”之后会半月板撕裂,陈铭虽然没有因为使用“绝极”而撕裂半月板,却是因为之后的“绝杀”,整个膝盖因为超负荷运作现在出现了严重损伤,正如陈铭所描述的,现在他感觉自己膝盖以下都麻木了,不知道是因为打了封闭还是其他的原因。
“说来,我这还算不了什么,毕竟打到最后我是真没有办法了,输给帝胄可谓无奈之举,倒是二叔你厉害,一掌就能击退那帝胄。”陈铭笑了笑。
“可惜没有能够留下那帝胄,不过二叔答应过你,日后会帮你报仇,说到做到。倒是你,我刚才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遇到了怎样的奇遇,才可以在短时间内从重伤不治迅速恢复过来的?”陈天生继续追问。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她擅长使用催眠术帮助人在深度睡眠中完成治疗,她的老师是一位名叫‘游骑’的先生,那位先生似乎是一位很厉害的医生,医术高超,出神入化,是传说中医疗团队方尖碑卜塔的成员。”陈铭如实回答。
“‘李氏游骑’!?”
冷不丁,陈天生口中冒出这么四个字来。
“什么情况?”陈铭不解。
“不对啊,‘游骑’在许多年以前,就已经灭亡了不是吗……”陈天生若有所思。
“二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告诉我吗?”陈铭很感兴趣,对于叶祈口中那位神秘莫测的高人,他又是敬畏,又是仰慕。
陈天生的眼神微微一沉,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