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麟城笑了笑，嘴角溢出大口的鲜血，“仁慈？传说中的龙王也会有仁慈这种东西吗？”

零号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就在他准备赶快解决掉这个小麻烦之时，只见一道声音突然从油罐车里传了出来。

“不要杀他，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小女朋友！”油罐车内，一头金发的乔薇尼将匕首狠狠地抵在了雷娜塔的咽喉上，“你们可以走，我们绝对不会干扰你们两个的！但前提是你不能杀了他！”

看着车厢内威风凛凛的乔薇尼，零号挑了挑眉，“你提出的交易我很感兴趣…”他看向了重伤的路麟城轻笑，“你的命还真是大啊！”

说着便让开了道路。

路麟城看着突然出现在油罐车上的乔薇尼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拦不住零号和雷娜塔两人。

他败了！密党败了！人类混血种败了！

这时，油罐车开始鸣笛准备启动，威风凛凛的乔薇尼一把将雷娜塔推到了车厢内，她则一个翻身跳下了油罐车，紧紧的抱住了重伤的路麟城。

零号的身影也随之消散，出现在了油罐车的车厢之中，目光深邃的看着两人。

“薇尼，我们败了…”路麟城嘶哑的说。

但乔薇尼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亲爱的，我们还没有失败…”

“你什么…意思？”路麟城问，“难道…”

乔薇尼点了点头，“那辆油罐车是一个陷阱，那里已经准备了专门给他们准备的武器，亲爱的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莱茵。”

“是他！”路麟城一脸惊讶，他认识那个叫做莱茵的男人，那个言灵和名字一模一样的男人！

乔薇尼点了点头，“没错，密党的长老会已经下令清场，他就是那个清场的武器…”

“亲爱的，我很高兴能和你死在一起…”

“是啊，我也很高兴。”路麟城在乔薇尼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等待着最后爆炸的开启。

……

“这就结束了？结局呢？”看着突然沉默下去的小魔鬼，路明非一脸惊讶，“最后那个莱茵到底释放了没有？你和雷娜塔逃没逃出来…”

但很快他也沉默了，因为小魔鬼早就已经给了他答案。

早在一年之前，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当年是我小瞧了密党，他们在油罐车里布置了数十位人手挟持了雷娜塔，而且那里还有专门限制言灵的炼金法阵…”小魔鬼说，“虽然我最后把雷娜塔救了出来，但莱茵还是爆炸了，上百平方公里的森林都被莱茵烧成了灰烬，周围的雪融化，活下来的只有我自己…”

“不，还有你的老爸老妈。”

“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几乎和核弹无异的攻击…”路明非有些吃惊。

“应该是和你们路家的传家宝有关，具体的内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小魔鬼淡淡的说，“虽然当年那场莱茵并没有杀死我甚至是重伤我，但我为了保护雷娜塔依旧陷入了昏迷之中，密党那群人趁机用那柄奥丁的昆古尼尔刺进了我的心脏，那是他们唯一能够限制我的方法，他们封锁了我的生机，把我那具肉身留了下来…”

“所以你的现在在密党的手里？”路明非问。

小魔鬼摇了摇头，“不，在你父亲路麟城的手里，也就是末日教派的手里…”

“我的被奥丁的昆古尼尔封印，但是我的灵魂和能力却并没有丢失。我把你的精神烙印从我的灵魂上分割了下来，然后塞进了你老妈也就是乔薇尼的肚子里，这就是为什么你拥有我那段黑天鹅港记忆的原因，因为你的精神烙印当时在我那里，最后我亲口告诉了你的老爸老妈关于你的存在，关于黑王尼德霍格亲兄弟的存在…”

“他们在知道这一切后陷入了崩溃之中，他们忍受不了这种命运的痛苦，他们最终选择了背叛密党和卡塞尔学院，带着我那具肉身加入了末日教派的阵营。”

“而你在卡塞尔学院出生之后就被他们遗弃在了那里…”

“后来我找到了昂热校长，对于他这种复仇者而言我们有合作的基础，我们秘密签订了合约，建立了专门为你服务的诺玛和奶妈组，把你送到婶婶家…等到你成年之后培养你杀死当年那八位背叛黑王尼德霍格的祭祀，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收到卡塞尔学院邀请函的原因。”

这次，小魔鬼没有丝毫保留，把当年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听着这一切，路明非陷入了沉默，长久的沉默之中…

他从未想过自己出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处理着什么棘手的任务，等到自己把拿下该死的龙王的都杀完，就可以带他们回家…实际上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个注定要登上王位的身份，所以他们在生下自己后就选择抛弃了自己，以屠龙为毕生目标的他们忍受不了自己的孩子是一位龙王。

原来自己是被抛弃的，一直都是…

就连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小魔鬼也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手完成复仇，从他就到卡塞尔学院邀请函的那一刻起，路明非的一切就都被小魔鬼和昂热校长安排好了，无论是那两次下潜还是在三峡最终的决战皆是如此…

这就是宿命，他从一出生就被小魔鬼和昂热校长联手安排好的宿命！

路明非无力的蹲在了地上，就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他用手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一切。

屋外的狂风暴雨不曾停歇，病房之内，两人的影子被电光拉的很长，仿佛直至深渊。

“你为什么突然要把这些都告诉我？”不知过了多久，路明非缓缓抬头，“我能感觉到你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小魔鬼没有回头，他淡淡的说：“因为我快要死了，哥哥。”

“死…了？”路明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红肿的眼睛，“你不是说你自己永远都是不死的存在吗？你怎么可能…”

“是融合！是因为融合对不对？”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什么。

“没错，每次和你融合都会消耗我的灵魂。”小魔鬼的身影开始渐渐消失，“同时也会让我对末日教派手里那具的掌握消散几分，他们正在抽取我的力量和灵魂做实验，这么多年，他们的研究已经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所以我要死了…”

小魔鬼转身，看着蹲在地上的路明非，“哥哥…看在我即将死的份上，你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吗？”

路明非没有回答，因为小魔鬼的身形已经在他的眼前一点点的消散了，宛如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