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划过厚重的雨幕,刀身上刻着的‘蜘蛛山中凶祓夜伏’的刀铭在溅落的雨水之中闪烁着银白色的微光,犀利的刀锋正如源稚生此时犀利的眼神,哪怕是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此刻也压抑不住心中那澎湃的杀意。
双手双刀,银白色的刀网直接笼罩住了龙化的赫尔佐格。
面对着这种程度的攻击,赫尔佐格只不过是轻蔑的笑了笑,随后便扇动着自己背后那巨大的骨翼直接穿越了面前的刀网,瞬间便来到了源稚生的身后,伸出长满了黑色鳞片的畸形巨爪,直接朝着源稚生的后心扎了过去。
作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使用古龙血清的混血种,赫尔佐格在某种意义上真正的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存在。
尽管源稚生没有看清赫尔佐格是怎么穿越自己的刀网,但身后传来的破空声以及那阵沉如同捶鼓一般的心跳声依旧提醒他,敌人正在自己的身后。
只见源稚生快速转身,他将自己手中的童子切朝着自己身后的方向猛投掷了出去。
这柄曾经击杀了酒吞童子,凶名赫赫的短刀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径直地朝着赫尔佐格的眼睛刺了过去。
眼睛是所有生物最脆弱的部位,无论是混血种还是龙类。
面对着源稚生的反制,赫尔佐格下意识的停下了自己的攻击,原本攻向源稚生后心的龙爪被迫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凭空抓住了那柄斩尽了鬼神的童子切,而此时,源稚生也趁机将自己手中的蜘蛛切刺进了赫尔佐格的身体。
灰黑色的鳞甲被刺穿,猩红的血液顺着胸膛的伤口汩汩的流出。
吃痛的赫尔佐格仰天怒吼,一拳直接打在了源稚生的胸膛之上,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两人各自后退了几步。
瓢泼大雨之中,源稚生忍着自己胸口传来的的剧痛,站直了身体。
只见缓缓的将自己身上的绷带和衣衫脱下,露出了胸口那幅龙王斩地狱相的狰狞纹身,被八岐大蛇贯穿的胸膛之上,猩红的血水顺着纹身上的龙头位置不断涌出,雨水与血水混合在了一起,将他的脚下彻底染红。
“呵呵…赫尔佐格,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源稚生伸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迹,看着面前已经受伤的赫尔佐格嘲笑道“这就是你追求的进化?这就是你所说的成为神?基因药剂强化的只不过是你那羸弱的身体而已,你的骨子里依旧是一个卑鄙小人而已!”
“你…永远都成为不了神!”
面对着源稚生的嘲讽,赫尔佐格面色阴沉。
只见他缓缓的舒展了自己背后的骨翼,直接用手凭空捏碎了那柄伴随着那柄伴随着源稚生多年的童子切。
“我承认,是我小瞧你了…”赫尔佐格低头,双手握着插进自己胸膛之中的蜘蛛切刀柄,“但这也同样证明了白王血脉的确足够强大,无论是你、源稚女还是绘梨衣,体内的龙血比例都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百分之五十,可你们依旧没有转化成真正的死侍,你们…或者说那位白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
“她甚至要超过那位黑色的皇帝!”
“然而…”赫尔佐格抬头,咧了咧嘴角说道“我即将成为下一任的…白王!”
说罢,只见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刀柄,直接用力将那柄蜘蛛切从自己的胸膛之中拔出
猩红的鲜血四溅,银白的长刀在他的手中揉捏成了两半。
转瞬之间,赫尔佐格胸口的伤口便伴随着一阵血肉的蠕动愈合在了一起,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色痕迹。
“源稚生,看到了吗?”赫尔佐格鼓动着双翼浮空,大声的笑道“这就是龙族的实力,而这就是我与你们这些卑微的混血种最大的区别!你们永远都想象不到龙族拥有的实力到底多么恐怖,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空想家也难以想象得到!”
“而这,就是我赫尔佐格掌握的力量!”
“无论是你,源稚女还是那个选择了自我牺牲的上杉越,你们这一家子都只不过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试验品罢了,虽然你们的确给我造成了许多的麻烦,但…那又如何?无论是六十年前的影子天皇上杉越,那个胆小如鼠的懦夫,还是现在的影子天皇你,天照命的你,全都是废物!废物!”
赫尔佐格在深灰色的雨幕之中飞舞,他神采飞扬,狰狞的脸上露出了阵阵嘲笑。
“他们并不是废物…”源稚生抬头,看着头顶的怪物喃喃自语,“他为参加战争而离开,在死亡的行列里,你会找到他,他身上缚着父亲的剑,背上有竖琴和投石器…即使世上所有的人都出卖他,我手中的剑会保卫他的正义,我也会成为最虔诚的信徒,弹着竖琴歌颂你。”
源稚生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阵宛如野兽奔腾在大地的声音在雨夜之中猛然响,古老的誓言带着势不可挡的决心朝着四周散去,灰黑色的雨幕之中,仿佛真的有一群疯子在围绕着源稚生的身体开始疯狂的朝拜呢喃,它们把源稚生当做了神,而源稚生此刻就是神。
言灵·王权!
黑色的领域快速扩张,将源稚生以及空中的赫尔佐格直接包裹在内,充满了霸道的语气。
伴随着证言的越来越快,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慢慢的开裂,原本还在空中的赫尔佐格下一秒便垂直的摔在地上,头顶那豆大的雨滴带着千百倍的重力,宛如冲锋枪射出的子弹一般,朝着领域中那不被赦免的罪犯射去。
赫尔佐格试图利用自己背后的骨翼遮挡,但在无尽的重力作用之下,他连抬起自己的手臂都无法做到,为了避自己体内的血液流逝导致的窒息,脊椎骨不被压断,赫尔佐格不得不跪伏在源稚生的身前,接受着来自神明的审判!
而这场审判才刚刚开始。
灰黑色的鳞甲和身后骨翼破碎不堪,龙化的身体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血洞。
赫尔佐格体内的龙血还在疯狂的修复着他的身体,可下一秒,刚刚被修复完好的身体便再一次被头顶的雨滴洞穿。
猩红的龙血在他身下形成了巨大的血泊,将他跪倒在地的头颅一点点的掩埋,同时也在一点点的排尽最后的空气。
窒息和千刀万剐之刑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而这两项处罚却在赫尔佐格的身上同时进行。
但疯子就是疯子,哪怕赫尔佐格此刻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依旧疯狂的嘲讽着源稚生。
“源稚生,难道这就是你的底牌?难道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你这样杀不死我的!…我是无敌的存在,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混血种!”
“对了,你想知道你那懦夫父亲最终为什么会选择牺牲自己吗?”
“他说他是不想看到你们成为别人手中的试验品!哈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大的谎言和笑话!要知道上杉越那个老家伙就是一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牺牲自己?要知道他可是亲口说的自己不想…”
赫尔佐格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源稚生拎着那柄断裂的蜘蛛切走了过来,径直的朝着赫尔佐格的身体插了进去。
没有了鳞甲的保护,赫尔佐格的身体并不是牢不可破,银白的断刀轻易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的决定是他的事情…”面色苍白的源稚生握着断刀,开始费力的切割着赫尔佐格的身体,“而我现在想做的只是杀了你,仅此而已。”
“这一刀,是为了被你欺骗多年的蛇岐八家。”
源稚生的话音刚落,白色的刀光和血色一同溅起,赫尔佐格背后的骨翼跌落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刀,是为了那些被你欺骗的鬼和这些年牺牲在一线的人。”
一刀横切,脊椎骨应声随着断裂,赫尔佐格如同死狗一般趴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刀,是为了被你诓骗到极渊执行任务的路君。”“这一刀,是为了被你当做容器的绘梨衣。”“这一刀,是为了源稚女…”
源稚生手中的刀光接连闪烁,如同死狗一般的赫尔佐格被源稚生硬生生的切掉了四肢,身下血泊越来越大,可尽管如此,赫尔佐格体内的龙血依旧让他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只见他微微抬头看着面前七窍流血的源稚生问道。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风间琉璃的人格再次出现的吗?”
听到这,源稚原本准备挥落的断刀停了下来,只见他擦了擦自己脸上黑色的血液,问道。
“脑桥分裂手术,我知道。”
“没错。”这时,赫尔佐格突然大笑,“但是你知道我今天遇到源稚女的时候,他做了什么吗?他居然选择割掉自己的耳朵然后自杀,还说什么不愿意给自己的哥哥留下一个对手…哈哈哈!源稚生,你说他可不可笑?在我的面前,源稚女那个蠢货居然选择了自杀!”
“他越是不想成为风间琉璃,我就越让他成为风间琉璃!蠢货,哈哈哈…我救活了他!”
“直到临死前他还在看着你给他买的寿司!你没想到吧,你这个弟弟居然会这么蠢!”
雷鸣般的大雨之中,赫尔佐格的声音传出了很远,源稚生的身形恍惚,王权的领域瞬间崩溃,他手中的断刀也随之跌落在血泊之中。
长时间维持王权的领域已经让原本就以及重伤的源稚生不堪重负,而赫尔佐格的这番话,则成为彻底压倒源稚生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