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超载货车大多是运煤车和拉矿车。超限超载既对公路造成严重破坏,也加大了人、车危险,但业主和司机却明知而为,只有一个原因——利益,就是一个‘钱’字。用司机的话来说,就是‘拉的少不挣钱’,这固然是现实,但有的人却不是为了不赔,而是为了多挣。严格来说,这么使唤车,不但增大了人车危险,也严重缩短了货车的使用寿命,更像是在饮鸩止渴,但好多人并不看那么长远,只看眼前利益。有些人也大致核算了,考虑到货车的保险、费用,考虑到折旧,觉得还是这么拉合适,就按合适的来了。
从主观上看,业主和司机都有超载运输的源动力;从当地的位置看,定野市公路正处在一个超限运输的重灾区。定野市紧临的三个市,相对来说,沃原市的矿产开发有了一定遏制,他们的矿产运输也大都不经过定野区域。但其它两市的矿产外运,却七、八成要通过定野,而且这两市近两年的矿产开发迅猛,这是定野公路超载货车众多的重要源头。当然不止这两市,北部较远省市矿产外运经过这里的也不少。
前几年定野公路的大幅度兴建,促进了当地的公路事业,却也招致了更多超限超载车辆的到来。同样的两条公路,同样的公路等级,那就意味着通行费收费标准一样,而且运距也差不多,司机自然要选路况好的通行。
返回头,再说两年内新竣工四条公路干线路况现状差别,为什么高速路况保持较好,其它三条路就破损严重呢?这固然有高速公路‘技术标准更高’的原因,但却不是比其它三条路路况现状较好的主因,主因是没有超限超载货车通行的缘故。当然也不是绝对没有,而是相对要少的多。为什么会是这样?就因为一条,走高速交费高,装的越多交费越高,这也变相导致公路超载车辆更多。
上下游的省市,因为开发矿产,而大幅的增加了当地GDP,但因此带来的负面影响,比如对道路的破损,却需要其它市跟着来承担。所以那些矿产大市觉得占了便宜,那是乐此不疲,大开大建,却让咱们定野吃了苦果。综上所述,超限超载都是因为利益,治理也要从利益入手,但有的利益却非定野一市能够控制。”
真没想到孙廷武能讲这么多,还都在点上,楚天齐没想到,楚晓娅也没想到。但孙廷武却暗自窃喜,窃喜提前做过功课,当然这个功课也并非现在才做,自楚天齐以前提过这个话题后,他就刻意进行过了解。
楚天齐点点头:“不错,二位局长讲的都不错。孙局长身为公安局长,却也把公路讲的这么透,更是难得。还有什么感触,继续说。”
相比起自己,孙廷武这个公路“外行”显然讲的更出彩,楚晓娅自是有些不服气,关键有的成因还需点透。于是她又开了口:“市长,我还有。”
“说吧。”楚天齐示意着。
“刚才我讲了定野公路现状和成因,孙局长则对整个成因做了详细剖析,这些剖析对我很有借鉴意义,下来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现在我主要是再补充一点成因。我认为,定野公路之所以破损严重,肯定主要是因为超限超载,刚才说的具体成因也是现实。但还有一点原因没讲到,那就是罚款不卸载,没有达到根本限超治超的目的。在这里边,公路路政、公安交警通过罚款,联合发财,也助长了超限超载的气焰,尤其交警更是发了大财。”说到这里,楚晓娅又补充了一句,“孙局长别介意,我这是对事不对人。”
对方所讲内容基本是事实,但却分明带着赌气的意味,孙廷武便也回敬道:“路政和交警在治超方面,以罚代卸确实做的不符合要求,没有达到治超的根本目的,但也不是完全所谓的发财。究其原因,还是路政做的更欠缺一些,如果他们按规定卸载,那么汽车就符合了安全行驶标准,交警也就没有罚款的理由了。”
楚晓娅立即接话:“孙局长,交警罚款也不应该罚那么多吧,我记得当场罚款最多只能是二百,最高罚款上限也才两千,但他们好像罚的远不止这些。”
“那还不是因为路政不作为在先?他们是帮着路政行驶权利,是路政请他们帮忙的。”孙廷武也不相让。
你一言我一语,二位局长辩论起来。
楚天齐暗暗好笑:两个局长都护短了,其实属下又都各有短处。
任凭二人“热烈讨论”了半个多小时,楚天齐说了话:“今天找你俩来,目的就是把有些事弄明白,刚才你们的讨论非常好,以后可以继续讨论。从整个公路现状来看,超限超载已经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今天就先讨论到这。你们下去做准备,拿出各自的解决方案,节后上班再继续到这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