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传出了两声女人的哭声。
听到哭声,杨梅挪动着笨拙的身体,向前移去:“礼瑞,你怎么啦?”
“杨梅,你慢点,什么事也没有。”楚天齐有些慌神,想要帮助对方,却又不好伸出手去。
“瞎哭什么?把杨梅都吓着了。”楚玉良瞪了眼老伴和女儿,跨前两步,扶住杨梅,“孩子,礼瑞好着呢,都是你*妈作妖,瞎咧咧。”
“礼瑞,礼瑞。”杨梅急切哭喊着,由公公搀扶进了里屋。
意识到自己举动不当,尤春梅赶忙止住悲声,推开女儿,对着儿媳说:“杨梅,礼瑞没事,妈正给他讲吃的饭菜,他听着就能醒来了。”
“礼瑞。”杨梅坐到椅子上,抓起病人右手,轻声呼唤着,“礼瑞,你醒醒,我是杨梅,我和孩子来看你了,我们等着你醒来,等着你过年。”说话间,早已泣不成声。
“杨梅,礼瑞没事,很快就能醒来。”尤春梅反过来劝说起了儿媳,“你不能激动,千万别动胎气,你起来,让妈来。”
“礼瑞,说好的昨天回家,你咋就不回去呀。你知道我多着急吗?”杨梅啼泣着,絮叨起来。
看到尤春梅还准备替换杨梅,宁俊琦说了话:“大婶,让杨梅和礼瑞说说话吧。”
尤春梅还在犹豫着:“可她挺着个大肚子,我怕……”
“让她说说吧,说说心里反而好受。”宁俊琦道,“也许礼瑞听到杨梅的话,就能很快醒来呢。”
“好吧。”尤春梅不舍的看了一眼儿子,和众人一起走出里屋,到了外间。
走在最后的楚玉良,轻轻掩上了屋门。
“可别让杨梅哭出个好歹来。”楚礼娟不无担忧。
“是呀,就不该让她来。”尤春梅回头看着里屋方向,脸上满是焦虑,“宁姑娘,怎么就让她来了?”
宁俊琦回复道:“大婶,我考虑……”
楚玉良黑着脸,训斥道:“你们娘俩咋回事?你是埋怨俊琦接来了杨梅,你儿子也一个劲的甩脸子。我告诉你们,这次礼瑞能来首都大医院,能得到及时求治,那都是俊琦的功劳。是俊琦听说后,马上告诉了她舅舅徐部长,徐部长又联系医院,派出救护车和医生,还让警车开了道。
昨天俊琦来的时候,假都没来得及请,就直接去坐飞机,打出租车又赶上堵车。在快到医院的时候,堵的实在厉害,人家孩子是下车跑来的,一跑就是好几里地。出汗再被风吹,晚上都高烧到了三十九度,昨天晚上还挂了吊瓶,这些都是徐部长告诉我的。我怕你们担心,才没有说,可你们倒好,娘俩倒兴师问罪起来了。更没想到的是,俊琦顶着病,把礼娟全家和杨梅接到了医院,让我们都陪着礼瑞。一个没过门的女孩子能做到这样,你们还不知足,还要怎样?”
从没见过老伴如此神情,也觉着自己做的不够好,尤春梅很是尴尬:“我那不是着急儿子,也着急媳妇、孙子吗。”说着,又转向宁俊琦,“宁姑娘,一路开车累了吧?婶刚才……”
“婶子,没什么,你那是心疼儿媳妇,我高兴还来不及。”说到这里,宁俊琦脸色更红,停了一下,又道,“不是我开车,专门有司机,我就是负责联系的大姐、杨眉。”
楚天齐向前走了一步:“俊琦,我不知道……”
“哼”,宁俊琦把头扭向一边,给了楚天齐一个后脑勺,但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
“礼瑞,礼瑞。”忽然一阵高声喊喝传了出去。
众人先是一楞,随即快步走去,推开屋门,涌了进去。
“礼瑞醒了,礼瑞醒了。”杨梅转过头,脸上涕泪横流,但却兴奋无比。
“醒了?”
“醒了。”
疑问声、回复声此起彼伏。
看到床上的弟弟睁着眼睛,嘴唇翕动,楚天齐赶忙按下床头呼叫器,喊了起来:“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醒了,好,醒了。”呼叫器里传来几声激动的回音后,便没了声响。
屋里的人们继续呼唤着病床上的人,但病人说了什么,众人却听不到。
很快,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薛副院长带着助手,进了病房。
众亲属赶忙退到一边。
看到病人确实醒了,薛副院长很是激动:“亲情的力量是无穷的。放心,很快他就能说话,就能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