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良接了话:“叫你看电视,看新闻,就是不看。挺大个老娘们,成天就看那哭哭啼啼的电视剧,也跟着哭天抹泪。我跟你说过多少回,电视上也成天讲,污染、雾霾,你就是不往心里去。”
“*是好地方,听说那里没有牛粪、羊粪、土疙瘩,路上平展展的,还能有雾什么?要真是你们说的这样,还不如在咱们这住,一张嘴就是灰气,想想就吓的慌。”说到这里,尤春梅又把话拉到了先前的主题上,“就是街上女子戴口罩,在单位总该摘了吧,还能看不见脸?你不说是成千上百人在里面上班吗?”
“是好几百人上班,可都在不同的房间里,平时房门也关着,上班就来,下班就走。我们屋就是仨男的,根本就没有女的,单位女的大多也岁数挺大的。”楚天齐做着解释。
尤春梅“哦”了一声:“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好多人都在一块,就像电视上演的那些厂子一样。”她忽又提出疑惑,“你说天天在单位能吃两顿饭,那吃饭时候都是在大饭堂,不是回屋吃吧?”
楚天齐忍不住笑了:“妈,吃饭时是好多人在餐厅吃,可人们都三四人一桌,低头吃饭,我总不能挨个盯着人家看吧,那成什么了?”
“你就不会和女的坐一桌?”尤春梅觉得理由充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干活都不累,要是一块吃饭,肯定消化更好。”
“哎呀,你说的这都是什么。”楚玉良忍不住插了话,“要是按你这样教的去做,咱家儿子成什么人啦?无知,坐井观天。”
尤春梅急道:“你才……”
“妈,大哥回来啦?”院外一个女声响起。
楚天齐转头看去,一男一女进了院子,正是自己的弟弟礼瑞和弟妹杨梅。
“你俩回来啦?”说着,楚天齐站起身,向外就走。
尤春梅一拉儿子,低声说:“你是长辈,不用出去。”
“妈。”楚天齐笑着推开母亲的手,走出了屋子。
礼瑞、杨梅相跟着,进了外屋。
楚天齐注意到,杨梅的肚子已经隆起了一些。他在电话中已经听母亲说起过,弟弟的孩子会在明年二月二龙抬头那几天出生。
杨梅一笑:“大哥,真够早的。我说早点走,礼瑞非说不着急,还是比你晚了。”
“夜儿个出门回来,已经半夜了,今儿就多睡了一会儿。”楚礼瑞挠了挠头。
三人一同进了里屋,坐下来继续说话。
在电话里已经听说,弟弟、弟妹日子过的很红火,也很辛苦,经常都是住在山上那个草棚子里。听说弟妹很懂事,对父母也很孝敬。于是楚天齐由衷的说:“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外边,顾不上家里。前两年都是礼瑞照顾家里,现在又是杨梅跟着尽孝,我非常感谢你们。”
杨梅接了话:“大哥,这么说就见外了。父母是咱们共同的老人,我俩离的近,自然就应该多过来看看。大哥虽然不常在家,可是家里大事小情你都关心着,有时更是让你的朋友来帮忙。我俩的婚礼,也沾了大哥的光,县领导都去了,我俩有面子,我娘家也有面。你是公家人,肩上担子更重,我俩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天经地义。咱们是一家人,你千万别客气,反正我俩不客气,有什么事就要找大哥的。”
“对,不客气,咱们是一家人。”楚礼瑞附和着。
听着“咱们是一家人”这句话,楚天齐既觉欣慰,也不禁有些酸楚。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就是这种感觉。
“大舅。”一声呼喊,一个小女孩飞也似的冲进院子,跑进里屋。
“妞妞,这么高啦。”楚天齐伸开双臂,抱起了外甥女。
妞妞把头扎到大舅的耳旁,轻声道:“大舅,你可得努力了。”
楚天齐不明所以:“为什么?”
妞妞“咯咯”一笑:“二舅都要做爸爸了。”
看似贴着耳朵说,其实大家都听见了,众人都露出了笑容。
楚天齐不由得老脸一红,在外甥女身上轻拍了一下:“这孩子。”
楚礼娟、刘拴柱走进屋子,一家人聚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