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径直坐到对面椅子上,尴尬一笑:“市长,我没资格处理,自请推掉此事。”
“天齐市长,这从何说起,怎么啦?”王永新很是不解。
“当事方提出质疑,我再掺和就不合适了,对政府也不好。”楚天齐道,“还是让陈主任说吧。”
王永新看看楚天齐,把目光投到站在那里的陈家良身上。
迟疑了一下,陈家良说:“刚才在会议室,死者家属那方的一个人,好像是律师,他说楚市长和昊扬集团董事长是好朋友,不适合调解此事,应该避嫌。”
目光再次在楚、陈二人脸上移过,王永新微微皱眉:“他们什么意思?专门到市政府静坐上访,政府领导出面处理,他们又胡扯乱侃,想干什么?如果不想让政府帮着处理的话,那就不要在这儿闹,爱上哪上哪去,我们还懒的管呢。”说到这里,他语气缓和下来,“天齐市长,我完全信任你,根本不信他的信口胡说。你楚市长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你怎么会与投资企业有联系?即使真是朋友关系,也没什么,谁还没有个三亲四友?别管他,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这事就由你出面,堂堂市政府还能任他指挥不成?”
楚天齐摆摆手:“市长,你也别为难我了,这事我是坚决不管了。”
“这……还能他说怎样就怎样?”王永新道,“再说了,要是你现在不管的话,他岂不是更有说辞?那样倒像是被他说中了,他更不知道该如何猖狂了。”
“市长,这种情况下,我还怎么去做?”楚天齐无奈一笑,“我坚决不管。”
王永新马上道:“你要是不管的话,政府也不管他们了,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
楚天齐摇摇头:“不管?恐怕不行吧,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样的话,他们指不定说出什么来,没准会把市长你也说进去。”
“他们……”王永新话到半截,停顿一下,又说,“你要是不管的话,谁出面合适呢?”
“对于这件事,我现在什么也不说了,否则根本说不清。”说着话,楚天齐站起身来,“还是市长自己拿主意吧。我先回去了。”
王永新长嘘了口气,“好吧,先回吧,你受委屈了。”
楚天齐笑了一下,走出市长办公室。
……
回到办公室,楚天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点燃一支闷烟吸了起来。
今天自己也太灰头土脸了,竟然被人撵了出来,但他也知道,早些出来是最明智的,否则对方还不知道会讲出什么话来,出来越晚越不利。
想不到自以为有疑惑质问对方,竟被对方拾了话柄。但楚天齐也看出来了,即使自己不提起话头,那人也会讲的。如果在协调过程中,如果自己替昊方主持公平的时候,对方要是来这么一下子,说自己偏袒昊方公司,那就更麻烦了。从现在来看,那人早提出来,自己早些出来,被动还少一些,反正丢这一次人是避不开的。
对方有备而来,那是肯定的,把自己赶离现场,这是目的,但仅是目的之一或只是初步目的。就冲对方这么有准备,背后目的显然不简单,一定用心险恶,只是不知还有什么后手。远了不说,最起码当下是让自己丢人了,而且很快就会败坏自己的名声,让人们质疑自己选择投资企业的公平性。
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确切目的,但自己显然是他们针对的目标,最起码是目标之一。另外,恐怕昊扬集团也是他们的设计对象,应该给王董提个醒才对。
想到这里,楚天齐拿起手机,但旋即又放下了:还是小心为秒,没准有人正等着捕捉这样的“罪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