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曲二人开始聊天,但曲刚并没有立即提起要谈的事,楚天齐也未发问,两人只是随便聊着一些话题。
在二人闲谈期间,酒菜陆续上桌。
倒满各自面前酒杯,曲刚端起杯来:“局长,我敬你!”
“互敬吧。”楚天齐举杯,和对方碰在一起。
一饮而尽后,曲刚继续给二人满杯。
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很快二人已经各自三、四两白酒进肚了。
站起身来,曲刚走到包间门口,轻轻打开屋门,左右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传菜间,确认确实没有第三人在场或是偷听,才又回到座位重新坐下。他身体前倾,低声说:“局长,有人盯着你。”
楚天齐“哦”了一声,对方所言既在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他在接到对方电话后,已经想到了几种可能,其中就有这一种,但却没想到真是这种事。同时心里也多少有些不踏实,不知道是被哪个部门或是哪个人盯着,为什么盯着。于是道:“什么人?具体说说。”
“在这几天侦破过程中,一个犯罪嫌疑人无意中交待,说是有人通过他传递一个成康副市长的消息。从他交待的几件事与时间来看,显然说的是你。”说到这里,曲刚又补充了一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好像他们感兴趣的主要是你的行踪。”
楚天齐心中一松,只要不是被纪委、政法部门盯着,就没什么。自己确实没做违反规定的事,但如果要是被那些部门盯上,也会麻烦的很。于是他问:“那人是干什么的,交待了对我行踪感兴趣的人了吗?又是什么人在通过他传递。”
曲刚摇摇头:“那人也弄不明白。不过从他交待的一些事项看,显然有人不怀好意,想要从你的行踪中伺机下手。至于泄露行踪的人,应该是离你较近。当然,这个‘近’是很宽泛的,并不专指身边人,比如一个楼里上班的人也属于这个范畴。那些事项都是一些日常事务,并不涉及保密,只要留心的话,是很容易掌握的。你看看。”说着,曲刚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楚天齐接过纸张,看了起来,的确如对方所说,都是自己的一些日常公共活动。他顿时心中一宽,这就减轻了自己身边人的嫌疑,他非常不希望出现那样的情况。如果那样的话,就会既牵扯精力,又会伤了自己的感情,自己可是把他们当成自己人的。当然,现在还没有找出真正的可疑人,该加的警惕也要加一些。
把纸张递过去,楚天齐问:“你有进一步推断吗?”
“对于那个想要获得消息的人,你有怀疑对象吗?”曲刚反问。
楚天齐想了想,说:“我感觉这个人不像是专混社会的人,倒像是官场中人,最起码是有正经营生的,我感觉这几个人都有可能。”说着话,楚天齐用右手食指沾水,依次在桌上写了几个姓氏。
曲刚认真的看着对方写过的几个字,然后缓缓点头:“很有可能,不过你要再想想,看看还有哪些人值得怀疑。从嫌疑人交待的信息看,获得信息的人并不需要有多高的职位,但却需要有一定的工作便利,我觉得这几个群体需要特别考虑。”曲刚说着,也在桌上写了几组词,尤其指着其中两个字,又说,“这个群体应该重点关注。”
楚天齐点头,表示认可对方的观点。
曲刚又说:“局长,从目前来看,这事也不是特别严重,但究竟背后有什么阴谋还不得而知。而且有这样的人在附近盯着,总是个麻烦,说不定就有大隐患。正因为这样,我才决定把见面地点放到这里,以免引起当事人的警觉。另外也要防范政治对手借机攻击……”说到这里,曲刚把声音压的更低,低得和耳语一般无二。
晚上十点多,楚天齐离开了这个土菜馆,是让厉剑来接的。看的出,厉剑赶的很急,显然是和女朋友匆匆分开。
走在回成康的路上,楚天齐想着刚才曲刚谈的这些事情。
忽然,他想到了几个细节。今天在省城酒店退房的时候,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但他四顾了几次都没发现目标。后来在经过高速收费站时,那个女收费员特意探头往车里看,当时他也没在意。现在想来,似乎都不太正常,不知和曲刚说的事有没有联系。
……
就在楚天齐大动脑筋的时候,有一个中年男人却正在打着电话,电话内容涉及到了楚天齐。
听对方唠叨了半天,中年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了:“你就说,姓楚的到底在哪里?”
“反正汽车在停车场停着,不过并没看到他本人,估计去房间里面休息了。”手机里传来声音,“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光棍,平时那些女人又不在身边,肯定是利用周末,出去打野食,泄火去了。”
“少扯没用的,你给我好好盯着,那小子可不白给,狡猾的很。不过千万要谨慎,要注意保密。”中年男子说,“我这几天眼皮老跳,总觉着要出什么事。”
谄媚声传来:“您能有什么事,谁敢对您……”
“少拍马屁,把功夫用到正事上。”说到这里,中年男人语气变的森冷,“我可告诉你,要是因为你的疏忽出了什么差错,后果自负。”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随手一扔,中年男人长嘘了口气:“姓楚那小子不会又耍什么花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