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愕然,忙道:“市长,他们自认为手续齐备,所以才会进行询问。”
“假如他们手续齐备,那这没有及时办理的责任,该是谁的?”楚天齐反问。
“主要,主要是我们局工作疏漏,一定下不为例,我保证绝不再犯。”赵顺说着,还拍了拍胸脯。
“不调查清楚,绝不走签批程序。”楚天齐直接封死了这件事。
赵顺脸上神色数变,嘴唇动了好几次,然后换上一副笑脸,试探的问:“局长,那这事怎么调查,由谁来调查呢?”
“赵局长,你这思维可有问题呀。那天在会上,市长明确指出,要追问相关当事人的责任,要严肃处理。你身为土地局局长,不严格履行审批程序,还无故搅扰市长主持会议,你的错误可不小。”楚天齐冷冷的说,“现在对你还没处理,你应该关心这个才对。可你却不遗余力的去追问审批的事,太不应该呀,很反常呀。”
赵顺没顾对方话里的敲打意味,而是急道:“真要对我处理?那不过就是市长一说,还请您高抬贵手。”
楚天齐反问:“市长已经放话,岂能说说就算了?”
“那……那,我已经向您道歉,您就放我这一马,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那么做了,还不行吗?”赵顺说话时,双眼紧紧盯着对方。
楚天齐说的很坚决:“规矩的事,绝不能含糊。在对你的处理上,只能根据你的态度,对你从宽或从严,而绝不是可处理或不处理的事。”
“这么说,就不能放过我了?”赵顺反问道,“那些采矿手续也不能批了?”
楚天齐吐出两个字:“正是。”
赵顺忽然目露凶光,咬牙道:“你也太不开面了,常在外边混,不要把事做绝了。”
楚天齐“嗤笑”:“看来你并非是承认错误,而是来逼我的。”
“不敢,可别给我扣这大帽子。”赵顺坐到对面椅子上,双手抱臂,环于胸前,“我只是说,做事都要留个退路,谁还没个马高蹬短的时候。楚市长你年纪轻轻就能身居要职,肯定有你过人之处,但你也不是什么都全通吧。比如,土地、矿产这些工作,你就是个外行,就需要我们这些人的配合。如果没有我们支持,你一个光杆司令根本玩不转。一个好汉三个帮,众人拾柴火焰高,合则两利,斗则两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人要识时务。”
楚天齐一阵冷笑:“你敢威胁我?那我要是不识时务呢,难道你还敢对我下手?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不要总是扣帽子,违法的事我可从来不干。我可知道,你做过公安局长,也有一些手段。不过要是下属部门都不服主管领导的话,那就不能只怪下属吧?楚市长,您可想好了。”说完,赵顺“蹭”的一下站起身,转身就走。
“站住。”楚天齐厉喝一声。
“怎么?有商量?”赵顺转回身,脸上一副自得之情。
楚天齐拉开抽屉,把一张纸拍到了桌上:“赵顺,你想鼓动别人孤立我?只怕你想的太美好了吧。我觉得你首先应该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机会了。”
什么意思?赵顺眉头紧皱,迈步走向办公桌,拿起了桌上那张纸。
赵顺看到,这张纸上是一份工作函,发函部门是许源县公安局。函件上记录着一个案子,两拨人伙拼的事,伙拼双方分别是金石矿业和银利矿业,伙拼原因是因为成康市矿山纠纷。看看只有这些内容,赵顺冷笑道:“这有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两拨人伙拼的原因是,都取得了成康市同一处矿山的采矿权。警方办案需要保密,再多的细节不能透露。”楚天齐特意加重了“同一处”的读音,然后连连*发问,“一女双嫁,这该怎么解释?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人操作的?有没有什么幕后交易?局领导应该承担什么责任?假设经办人涉及某类东西数额巨大的话,局长怕是肯定也当不成了吧,至于承担什么责任就不得而知了。”
赵顺脸上神色数变,楞在那里。
“赵顺,何去何去,好自为之。”楚天齐手指对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三天之内,你没有正确态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走吧。”
赵顺目光呆滞,向门外走去。
身后响起楚天齐声音:“此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否则按泄密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