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进忠道:“小楚,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总得给你安排个合适的职务吧,你可是人才。”
“人才?”楚天齐“嗤笑”了一声,“武部长,我知道您肯定也是奉命行*事,您就说吧,要怎么安排我?”
“部长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也就是说了一个大概意思,要我先征询你的意见,我估计他可能也得向上面汇报。”武进忠思考了一下,又说,“另外,温部长还说,贺东辉那天的事太过分了,县里不能不管,一定要严肃处理。需要你呢,把他如何记恨你,如何报复你的事具体写下来。要是能把他以前对你做的坏事也写下来,就更好不过了。”
楚天齐长嘘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我重新工作的前提是,必须揭贺东辉对我的迫害,对我的打击。对不对?”
“小楚,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武进忠拍拍楚天齐的胳膊,“县里这是要给你安排工作,也要给你做主。”
“武部长,那我要是只要职务,不让县里这样做主呢?”楚天齐反问。
武进忠也反问:“为什么?”
“我以前根本就没见过贺东辉那个人,能有什么仇恨,他能怎么对我迫害?”楚天齐很无奈,“这不是让我做假证吗?我不能做。理由就这么简单。”
“小楚,那你可以只写那天他做的事呀,那可是大家都看着呢。”武进忠语重心长的说,“机会来的时候,该抓必须要抓,机会往往稍纵即逝。”
“那天的事,我到现在还糊涂呢。再说了,这应该是有关部门调查的事吧。”说着,楚天齐话题一转,“武部长,要是让您遇到我现在这种情况,会怎么选呢?我想您也不会写那个什么证明的。”
“哎,小楚,你太固执了。本来那天贺东辉就对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照实写下来,不就得了?”武进忠继续解劝着,“虽然温部长没有明说,但我估计最次也是个大局的一把手,说不准待遇还能高半格呢。我工作快三十年了,也才混了个正科,你这机会可是不多呀。”
“武部长,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一直以来也对我很照顾。只是今天这事,要让您为难了。我写不出和贺东辉有过接触的事。”楚天齐说着,站起了身。
武进忠叫住了对方:“楚天齐。”然后长嘘了口气,语气一缓,“小楚,那你让我如何回复温部长。”
“您就说,楚天齐只想工作,不想追究贺东辉的事。”楚天齐说完,看着对方。
“好吧。这几天不要走太远,都留在县城吧,我估计应该还会有人找你。”说着,武进忠摆了摆手,“那你先走吧。”
“武部长,我走了。”说完,楚天齐退了出去。
看着关上的屋门,武进忠叹了口气:“哎,这叫什么事?”
……
从县委大院出来,楚天齐没有叫开区“现代”车,也没有打出租,而是选择了步行。
现在刚刚进入小雪节气,玉赤县白天气温也得零下好几度,关键是风还很大,吹的到处是尘土和白色垃圾。
“呜呜”的寒风吹在脸上,很冷,有时脸上还稍微有点疼。但楚天齐就想在风中感受那种清醒,清醒的想一些事情,顺便也想一想接下来的事。
今天接到武进忠电话的时候,楚天齐就预料到应该是工作的事,他估计也是哪个单位的正科一把手。他当时很是期待,期待工作的机会,也期待结束这种闲的蛋疼的白丁生活。
当进到副部长办公室,听武进忠给自己那么宽松的选择时,他就多少有一些疑惑。随即他又释然了,他觉得肯定是柯兴旺受到的压力很大,而且确实做的也太过,想要以这种大度的做法缓和关系,也同时向上向下有个交待。
随后武进忠提出了让自己“揭”贺东辉的事,说这是领导的意思。楚天齐这才明白了,原来并不是对方纯粹为了缓和关系,而是要让自己痛打落水狗,他可不相信对方的好心。他明白,这是柯兴旺丢车保帅的一招,目的就是把贺东辉这个替罪羊的罪名坐实,让贺东辉担起所有的责任,从而保他柯兴旺平安。
从内心来说,楚天齐很痛恨贺东辉,痛恨贺东辉做那些事,盼着贺东辉受到应有的惩处。但他更恨柯兴旺,是柯兴旺策划、导演、制片一肩担,还出任了重要角色,导演了这出闹剧、丑剧。如果贺东辉要被处理,那么柯兴旺就更应该受到惩处,应该罪加一等。
楚天齐已经看出,柯兴旺想要一点都不承担责任,把责任全推给贺东辉。而且还想巧使唤自己,让自己做他这次推脱责任的帮凶,同时也变相的捏住自己做假证的把柄。同时,也不排除以自己写的证明搪塞李卫民。就凭柯兴旺的为人,肯定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旦有机会就会疯狂的报复自己,新帐旧帐一起算。楚天齐可不愿再糊里糊涂的中了柯兴旺的圈套。
退一迈步讲,即使柯兴旺不秋后算帐的话,自己也不能写那些东西。虽然贺东辉非常可恶,自己恨不得暴揍那家伙一顿,但是自己却不能无中生有,自己做不出那种事。所以,他宁愿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楚天齐还有一种预感,他觉得这件事的处理,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掺和的。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楚天齐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