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芬走到了楚天齐办公桌旁,说道:“小楚,我昨天一回来,就听说孔方那天晕倒了,是怎么回事?”
看来玉赤县是小,这不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楚天齐心里这样想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赵姨,你听说的是怎么回事?”
“小楚,听你这说法,果真是有什么事吧?”赵玉芬狐疑的看着楚天齐,“说法千奇百怪,主要说法就三种,有说他是见到省报记者,激动的一下子晕倒了。还有的说是他和记者发生了争吵,吵着吵着就晕倒了。也有的说,是他和你发生矛盾,最后被你们三人一块给气倒的。”
怪不得说传言不可信呢,没想到同一件事就被传出了这么多版本。楚天齐明白,这还是赵玉芬说的简单,说不准中间又会衍生出多少细节呢。他微微一笑:“哦,哪有这么多说法?就是孔书记看到记者和夏局长后,向他们介绍老幺峰抗战根据地旧址情况,说着说着,就开始身体摇晃,接着就晕倒了。我们正要往起扶他,正好宋乡长赶到了,她从有利于病人的角度出发,没让挪动他。过了有几分钟,孔书记醒了过来,在他的要求下,宋乡长司机把他送回了家。”
听完楚天齐的说法,赵玉芬“哦”了一声,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有疑惑。其他两人也是又点头,又摇头的,不清楚是要表示什么意思。
老冯又开了口:“老孔那家伙平时就神神叨叨的,高兴了激动,来火了也激动。人挺霸道的,心眼也小的很,还不如女人心眼大呢。”
“女人怎么啦?女人就代表心眼小吗?”赵玉芬接了茬,“老孔就那德性,心眼小的像针鼻,还爱急眼,动不动还要带个脏字,我都懒的和他过话。”
“要是不心眼小,能叫他气门芯?”魏龙哼道。
“什么气门芯?”老冯追问。
赵玉芬笑着道:“老冯,你不知道气门芯?这不就是形容一个人气量狭小,就像车胎上的气门芯孔那么细吗,谐音也正好是‘气蒙心’呀。”
“知道了,知道了,当年有一个副部长不就是这样吗?”老冯看着魏龙,调笑道。
“哈哈哈”,先是赵玉芬发出笑声,接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听着三位老同事的话,楚天齐心中暗道:看来不管自己怎么说,不管传言版本有多少,人们更愿意相信孔方是被气倒的。当然了,他就是被气倒的,只是细节可能好多人就不知道了。
……
“咣当”一声,屋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座各位的领导——刘大智。
刘大智满面怒容,直接来到屋子中央。他扫视了一下屋内众人,皱着眉头厉声道:“大家注意了,说一件事。”
看到刘大智面色不善,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并保持了沉默,就连赵玉芬也没有抢白于他。
看到众人被自己的话语吸引过来,刘大智大声道:“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你们说说,像这样的人,做的这种事,是什么性质,该怎样处理?”
大家被刘大智说的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纷纷摇了摇头。
“对了,我都被气糊涂了。”刘大智重重的哼了一声,才又说道,“现在,在我们的干部队伍中,有个别人道德败坏、思想坠落,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扭曲。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损公肥私,都是毫不利人专门利己,他的脑子里充斥的全是那些靡靡之音,眼里充斥的全是欲念,他……”
“刘科长,听你说的义愤填膺,用词那么恶毒……不,说错了,应该说是臭词滥用……还不对。”楚天齐笑着接了茬,“总之,听你描述的这个人,既像帝国主义派来的反*动分子,又像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败类,想必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吧。你不妨尽快说出来,让我们大家认识认识,讨论讨论,也接受一下三观再教育,好不好?否则,光是听到一些形容词,也没有直观的印象呀。”
“你……好,你不是要听吗?那我就说出来,让大家一起鞭挞他的丑恶。”刘大智手指楚天齐,然后重重咳嗽了两声,才说道,“有这么一个人,自来到县委办上班以后,我行我束,不服管教……”
“刘科长,还是赶快说具体事吧。”楚天齐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好,好,好。”刘大智连说了三个“好”,才又说,“那我就要揭揭他的老底了。他来上班的第一天,就破坏公物,把单位的锁子弄坏了。这看似不大的一件事,却反映了这个人极度自私的一面,他为了自己的便利,像是什么公物呀,公德呀,在他眼里都可视为无物。他的这种行为,同那些侵吞国家财产、贪赃妄法的败类,本质是一样的。”
楚天齐听出味来了,魏龙也听出来了,而赵玉芬和老冯虽然不知道刘大智所说的事,却也明白刘大智是要找谁的茬了。
大家都知道,这又来了一个气门芯,而且还是堵的半死、几乎已经不透气的气门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