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们没有怨气?”道尔问道。
“我听起来像是有怨气吗?”关山忿忿他说。
他走进院子,一屁股坐在门楼下面的一条长凳上,垂头丧气地嘟囔着,思考着。
如果尼克拉警官从旧金山机场得不到任何消息,如果他决定对得到的消息守口如瓶…
“绝境”这两个字闪入关山的脑海。
他自然而然地把这两个字的字面意思用在了萨拉身上。
她现在有危险吗?
她为什么要和詹扬在一起?
她为什么要撒谎?“一定还有线索,”关山急躁地用右手拍了一下长凳。
“一定还有线索被我忽略了,一定会有办法找到她的。”
关山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发现道尔站在自己的身旁。
“她曾经提到过她喜欢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去吗?”道尔问。
“没有,她只想把过去在东部的生活全部忘掉。我想你们该走了。”
“不急。”
“不会吧?”关山想象着詹扬驱车带着萨拉沿那条小道疾驶而去时,她听到高处那条街上自己的房子被隆隆的爆炸声炸成碎片时的感觉。
他感到心灰意冷。假如那位看着车开走的老太太能记住车牌号该多好。
号码,他思索着。也许萨拉在医院病房打电话的记录能提供寻找她的线索。
或者她家里的电话记录,关山想。我得提醒尼克拉警官查一查。可是对尼克拉警官的怀疑又使他觉得不放心。
如果尼克拉警官隐瞒消息怎么办?
“另外还有办法,”关山又说了一遍。
“有没有寻找她下落的其他途径呢?靠她的画是不行的,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为纽约哪家画廊作画,那里有成千上万家的画廊。
时间这么紧迫,哪里来得及跟每一家画廊都取得联系呢。
再说,也许那个画廊是个骗局,萨拉从来就没有卖过什么画。
唯一的人证是那个我见过那位艺术经纪人,萨拉说他是艺术经纪人,也许他根本就不是。
要是我想着把他的车牌号记下来那该多好,他的车当时就停在萨拉屋前。可我那时一点也没起疑心。”
关山抬起头时,道尔和鲍帝正表情奇怪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一边打手势,一边喃喃自语。”
“那辆车。”关山说。
“你说什么?”
“埃瑞克开的那辆车,就是它!”
“你在说什么呀?”
“埃瑞克开的是一辆租来的车。”关山兴奋地站了起来。
“我从汽车前窗旁走过时,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前排座位上放着租赁协议书的封皮。我能肯定是阿巴斯汽车出租公司,而且我更能肯定那天是8月31日,因为萨拉就是在那天签约买下房子的。
那是辆蓝色的福特金牛座轿车。
如果埃瑞克像他自己所说是在旧金山机场下的飞机的话,他肯定是在机场租的车。
他必须出示驾驶执照和信用卡。那样我就能找到他的家庭住址。”
关山的兴奋情绪突然一落千丈。“这当然要看尼克拉警官会不会告诉我他从汽车出租公司打听来的消息。”
关山盯着道尔和鲍帝看了很长时间。
“我也许会为自己作出的决定而后悔。”道尔说。
“你在说什么呀?”
“我想,虽然昨夜发生的事与我们的任务无关,但我仍可以延后再向总部报告。”
“你们决定要帮助我吗?”
“你还记得咱们三个在贝鲁特一块工作的情景吗?”道尔出人意料地问。
“我怎么会忘呢?”
1999年5月22日,什叶派恐怖组织绑架了中情局的情报处长威廉上校。
关山、道尔和鲍帝作为特遣工作组的成员,被派往那儿寻找威廉的关押地点。
关山在那儿一直寻找到10月,然后他被调往德国从事反恐怖活动。
那几个月的夏日酷暑和特遣工作组成员的坚定意志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记忆之中。
【作者题外话】:然而这却是个伤心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