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努力工作的同时,渴望能有一个尽可能长的假期。
可以和家人、朋友一起,或独自旅行肆意放松,享受人生…
同以往一样,在任务结束后,关山正享受着他的假期,这只是七天中的第二天,他开始变得坐立不安。
从早上起来,他已经不自觉看向衣架上的口袋超过十三次,他期待它响起来…
他度假的方式很乏味,大多时候是趴在窗前,看窗外的人、看窗外的风景,然后根据他们的言行举止来推测他们…
可这一次他看不下去,那些在沙滩上奔跑的孩子、拍婚纱的新人让他心烦意乱…
是任务结果影响了他的心情吗?
不,绝对不是,他最近一次的任务执行得近乎完美。
傍晚时分,他强行让自己呆在躺椅上,看着夕阳消失在拖尾白沙的尽头,彻底在海天中沉没…
电话响了。
他闪电般飞奔而起。
或许真的只有任务才能让他焕发生机,那怕任务是给人擦地当保姆。
他手提旅行箱走出希思罗机场。
虽然机场专线的标志和指引很清晰,他却打算花两倍以上的时间自己乘巴士去伦敦1区。
当巴士在城区拥挤不堪的道路上开始停滞不前时,他请司机开门让他下车。
站在路边一直盯着巴士挪动开走,期间没有其他人效仿他下车。
他才快速穿过马路,转进地铁站。
随意跳上一辆正准备启动的地铁,在下一站出站,在地面街上,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10分钟后,他下了出租车,又搭乘地铁坐了一站,然后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他告诉司机载他到大英博物馆。
他实际的目的地是离那儿还隔着几条街的一家旅馆。
预防措施似乎是多余的,但关山相信,只有采取这种迂回方式,才能保住性命。
但问题是,这么来回折腾几次下来,他已经有些精疲力尽。
他想,活着与生活根本就是两码事。
明天是星期六,也是他的36岁生日。
最近一段时间,他总会不自觉意识到时光飞逝。
爱人、孩子、家庭…这些他都没有。
他常年在外奔波,但无论是在哪儿,始终觉得自己就是局外人。
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而且他们彼此很少见面。
他的生活基本全是工作,而这对他来说已经远远不够了。
住进这家有着空中花园和长毛绒地毯的旅馆后,他立刻冲了个淋浴,换上宽松衣服,以缓解飞行十多个小时导致的时差症。
他穿上轻便运动鞋、牛仔裤、细格棉麻衬衣和深蓝色运动茄克衫。
这身搭配非常适合伦敦6月里温和的天气,这也是他今天见到最多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士穿着,因此他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出旅馆,混入行人中,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走了半个来小时,他确保没人跟踪。
来到奥德维奇剧院附近,这里是几条城市干道交汇的地方,他找到一处公用电话,周围来往车辆的嘈杂声正好给他提供掩护。
“喂?”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丹尼尔吗?”关山用法语问。
“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可他告诉我这是他的电话号码。”关山说出跟他刚才拨的不一样的一串号码。
“最后两个数字搞反了,这里是69。”电话随即挂断。
关山放回听筒,环顾四周,在确定没有人窥视他之后,混进人群离开。
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
电话里那个声音刻意提到的两个数字有着另外的含义,这是在通知他按计划行动。
如果那个男人对他说“你打错了”,那就意味着这里的一切已经失控,而他得尽快离开。
西圣教堂附近的一座三层公寓,整幢建筑应该有些年头,但里面环境算不上太差。
“旅行怎么样?”公寓的主人问。
他说话语调上扬,听起来像是电话上的那个人。
关山耸耸肩,扫视一圈室内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