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大杨树立在墙角,高耸入云,树干很粗,两个人牵起手,合抱它,也未必能抱得过来。
大杨树下,满地是干枯的杨树叶,厚厚的一层,踩在脚下,刷刷响。如果是在阳光下,这声音比较好听,还有些秋天的诗意。可是,在静夜里,尤其是在这闹鬼的地方,显得格外恐怖,越听越像鬼在说话。
三人小心地走到到树下,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井建民说:“我们寻找一下吧,我估计她在这里一定有秘密。”
大家用脚在树叶里划拉。
忽然,玲玲说:“这里有东西。”
她用脚踢踢枯叶,然后,弯腰从里面勾出来一支长长的竹杆。
井建民把竹杆拿在手里,直立起来,比院墙高出一倍,至少有四米多长。
“女鬼,就是被挑在在竹杆上跳舞的。”井建民摇晃着竹杆说。
噢,原来不过一个小把戏:把穿上白纱的偶人,挑在竹杆上。然后,一个人举着竹杆,在空中晃来晃去。这样,在黑黑的夜里,就好像有鬼在跳舞呢。而且一跳,就会跳一丈高,怎能不吓人?
“招术还挺高呢。”孙平说。
井建民对玲玲说:“打开手电筒,察看墙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明亮的手电光,照在墙上。
树后的墙面上,有一道一米宽、从下到上的痕迹,那儿墙面上的土皮,都被磨掉了,只露出青砖的砖面来,与别的地方的墙面明显不同。
手电光又移到树干上。那里,同样也有一道痕迹,斑驳的树身,在这里被磨得有些平了。
“我给你们示范一下,”井建民伸出手,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撑在树干上,然后,两脚分别蹬住树干和墙面上,说,“她就是这样,四脚撑着墙,爬上去的。”
“哇,好厉害呀!只有武功很深的人,才能这样爬上墙。”玲玲说,“三子练过武术,我见过他,就是这样上墙的。”
“我只在电影里看过,都是那些侠客什么的,穿黑衣服。”孙平说。
“除了练武术的人之外,还有能做这个。”井建民说。
“什么人?”
“就是杂技团的人或者练体操的人。”井建民说。
“杂技团的人?”孙平说。
“这附近,没听说有人练过体操。倒是……村长老伴,年轻时,是杂技团的演员。”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阵恐怖在心里升起:难道,那个女鬼真是……村长的老伴?
如果真是她,那么,井建民他们三人,现在面对的,就不是一个普通的竞争者,而是村长,是一个掌握着一方大权的强大势力。
那样,这场夺宝斗争就不会和风细雨地进行。
斗争势必激烈化,甚至白热化。
三个人站了好久,互相望着,都有些寒意。玲玲说:“我了解这个村长,他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上,选村长时,当时有三个人竞选,另外两个都是村里的小门独户,只有他姓黄。这村里大半人家姓黄,所以,他就选上了。其实,他上任这几年,村里被搞得越来越不成样子。”
看来,这个黄村长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我们回去吧。”井建民说。
三个人趁着夜色,默默地潜回家里。
大家心情都挺沉重。
玲玲煮了一锅鸡蛋挂面。开了一听鱼罐头,三人边吃夜宵边讨论。
“人家比我们走在前面呀,”玲玲说,“弄不好,东西真的会被他们弄走。”
“我们是落后了许多,”井建民说,“我们干了什么?我们没有什么太多的进展。而人家呢?人家起步早,地形熟,天时地利。目前,人家挖了几乎一半的房间,还在继续挖,十天半个月,就会把全部的房间都挖完。而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们也去挖,抢在她前面,把她没挖的房间,都挖一遍。”玲玲说。
井建民摇了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找上三子,他很能干活,我们一起,也弄个铁钎子,挨个房间探一探,那样,就能在村长前面搞定。”
井建民想说:黄金不在屋里,在院里。那院子一万多平方米,你挖得过来吗?
但是,他不能说这个话,这是孙平的秘密,他不能说出来。
趁玲玲低头吃饭,井建民悄悄和孙平交换了一个眼神:井建民的意思是,女鬼挖房间,其实是个好事,她挖房间,就说明她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现在就怕她把房间很快挖完。那样,她就会把注意力放在院子里,那样,埋在廊沿下的黄金就真的危险了。
孙平当然明白井建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