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建民脑子里想着玲玲奶奶的事情，有些走神。毕竟是在这黑冷的教室里，而且还面对着女鬼的威胁，玲玲感到这个时候亲热不太合时宜，有点原始的意味，档次有些下降。

这时，又一阵风吹来，把窗户吹得咔咔直响。

玲玲被井建民抱着，探出身子去，想把那扇窗户关上。她的头刚伸过去，就小声惊叫起来。

井建民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在对面的院墙上，升起一个巨大的白影子。白影子比以前看到的都高出一倍，飘飘忽忽，在几棵高大的杨树之间晃动。影子拖着一个很长的白练，被风吹得轻轻飘起，在空中挽着花儿。

白影子转呀转呀，忽然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副狰狞的嘴脸：两眼是两个黑黑黑的大洞，牙齿伸到脖子下面，两只耳朵随风扇动，像出殡时招魂的幡子，看着阴森可怖。

玲玲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井建民揽住她，把她紧紧地往自己怀里抱。

鬼影子忽上忽下，跳了几个来回。忽然站到了墙头上。

随即，传来一声长长的嘶叫：“滋滋……”

声音像春天里发情的野雉发出的叫声，又像被捆住四蹄的肥猪的叫声，尾音拖得长长地，绕着大院，久久回荡。

井建民悄悄拎起斧子，说：“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给它一斧子。”

玲玲扯住他的手，说：“不行。如果它真是鬼，你给它一斧子也就罢了。如果它是一个人装扮的，你这一斧子，可能要了它的命。她罪不该死，你杀了她，你要坐牢的。最起码，也算个防卫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