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的女人,小道士心中腹诽,嘴里却说道:“清妍,你是才女,便请给这后花园起个名字。”
柳清妍大喜:“以前我住的花园,自名点春园。这花园,也叫点春园,可好?”
“好,那就叫点春园。顺便再请清妍为这府,也起个名。”
“嗯,你是道士,就叫太清院吧。”
“好,便叫太清院。”
柳清妍于是更是高兴:“跟你说啊,这花园现在很是破败,得移些林木、花草过来。有些地方,还得摆些饰物,这样才能得十分意境。这可是个水磨功夫,得慢慢来。”
“想我以前闲暇时,很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那点春园里的一草一木一物,都是我亲手布置,见过得人,无不说妙、极妙。”
小道士闻弦歌而知雅意:“好,这点春园里的一切,也由清妍你来布置。要买什么,怎么妆点,清妍你尽管说,我用笔写下,一切照做就是。”
柳清妍大喜:“谢谢了!那我一定得将此处,打理成全临安城最美最美的花园。”
小道士微笑:“你喜欢便好。”
这样一连数日。白天小道士骑马去通玄观那,太清院这继续请人修葺。到得晚上,小道士再骑马返回,和柳清妍说下话,商量下后花园的布置。
数日无事。
这一晚,小道士站在太清院门口,摇头叹道:“该来的怎会来。”
柳清妍从鬼球中现身,蹙眉说道:“这气息极是古怪。”
“是啊!”小道士解下包裹,一身装束完毕后,他手持铜钱剑,推开了太清院的正门。
开了法眼,小道士一路小心前行,可转了一圈后,别说恶鬼,便连孤魂野鬼也没见着。
柳清妍不信邪,屋里屋外,地上地下都翻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奇怪啊,怎么会这样?”柳清妍说道。
“果然不同寻常,怪不得十几波和尚、道士,先后铩羽而归。”
“难道不是鬼物作怪。”柳清妍疑道。
小道士从怀中取出玉鹤符,四处游走了一圈。当走到后花园中碧玉泉西侧时,玉鹤符自燃。小道士再试了两次,确定此处阴气大不同寻常。若真有鬼物,应是从碧玉泉出入。
可凝神感知后,碧玉泉里的阴气也不是很浓。那照常理推断,这鬼应没几分道行。可真没几分道行,怎地又如此难缠?
一时不得其解,小道士便在亭中静坐,歇息下。
这一静下来,没多久,异变渐渐滋生!
小道士向来道心坚固,几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便是脸上有喜有乐有愁有哀,可内心深处,依旧可以做到一波不起,一浪不生。只有大惊、大喜、大悲、大痛,他的内心才会泛起波澜。波澜纵是起后,很快便会平息。
可这时,小道士却发现,自己本平静如镜的心湖,竟起涟漪。涟漪越扩越散,渐渐激烈,终至动荡。
而与此同时,小道士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怨,一股无中生有、由淡趋浓的怨。
这怨,只是很单纯的怨。没有悲、没有痛、没有恨、只是最简单、最纯粹的怨!
心湖动荡越烈,这怨便越浓,当心湖激起滔天巨浪,当这怨至最浓时,小道士再忍不住,睁开眼。
他看到,柳清妍正呆呆地站在身旁。
小道士大惊。
这清秀佳人的脸上,竟满满的,全是怨,还有恨!
这恨,是如此的浓烈,似化成了一条条有形的小蛇,在她的原本秀丽绝伦的脸上钻来钻去。于是,这张美如天仙的脸,竟狰狞的直似,地狱恶魔!
而那脸上,原本淡如轻烟的墨蝶,在吸收了无尽的恨之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黑,在变大、在悸动。那情形,似要从柳清妍的脸上飞扑而出,扑到小道士头上,一口将他的脑袋咬下。
“清妍!”小道士大叫道:“静心,凝神,抑制住你心中的恨。”
见柳清妍不为所动,小道士急了:“清妍,你是绝色佳人,是无双才女。你切莫让怨恨控制住自己,你切莫再化身为魔!”
“清妍,醒来,醒来!”
大叫声中,柳清妍的眼,蓦地睁开。
而小道士的心,猛地一跳。
然后,他瞪大了眼。他看到,三条鬼索猛地从柳清妍身上窜出,如闪电般向他,刺来!
如此突然,相距如此之近,这一下,他怎么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