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待许若雪如厕时,笑西施却收起了笑脸,叹道:“哎,奴家自认心比天高,却无奈命比纸簿。自小便被卖入青楼,从此任怎么挣扎,也再无能为力。”
“即入了这污浊之地,一生悲剧就已注定。依奴家的才貌,若是肯嫁给一农人,自然可得正妻之位。可奴家习惯了富贵,这样岂会甘心?可若是嫁给上好的良人,便如此时一般,只能屈身为妾。哎,如之奈何?”
这女人不简单啊,还没进门,就开始挑战正妻的权威。小道士心中大感有趣,便问:“你心有不愿吗?”
笑西施正色说道:“嫁给李郎这等良人,是奴家的三生荣幸,奴家自然千肯万肯。但若说为妾,奴家虽然认命,这心里,却终有几分不情愿!”
说着,她一挺胸,道:“奴家资容绝佳。”
小道士笑道:“我却也不逊色。”
笑西施认真看了看,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奴家雅擅古筝,师从赵子良赵大师。”
“我精通洞箫。”
笑西施再点头。
“奴家善于书法,一手赵体楷,冠绝沪州!”
“我擅长吹箫。”
这个你说过了啊,笑西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似明白了过来,羞涩一笑。
“奴家也精填词,有三首佳作,可称传世。”
“我擅长吹箫。”
啊,笑西施纳闷了,疑惑道:“第一次,你吹得是洞箫,算数。第二次,你品得是,嗯,*,这个,也勉强算数。这第三次,却不知吹得又是什么箫?”
小道士尴尬了:“这个,我,我只会吹洞箫。”
其实我最厉害的,却是捉鬼,这个不好说。再一个厉害的,嗯,你已经体验过了,这个更不好说。
笑西施看着他,“噗嗤”一笑。这一笑,小道士的脸便有点红。
见小道士羞涩了,笑西施却不笑了。她定定地看着小道士,忽然长叹了一口气,一时意兴阑珊。
小道士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笑西施叹道:“其实,夫人只需说,我出身清白,以贞节侍奉夫君。而你出身青楼,已是残花败柳。夫人这句一说,便是奴家资容绝世,才艺无双,也再无话可说。”
听她自怜,小道士却说道:“我便不这么想。身陷泥垢之中,这不是你的错。既然你没错,又何必以此来苛责?我看人,向来只看本心。你本性高洁,那便高洁。别的,无足道哉。”
笑西施愣愣地看着他,眼中忽然有泪。她哽咽道:“夫人真,真如此想?”
“当真!”小道士正色说道。
笑西施愣愣地看着他,她识人无数,自然清楚,小道士语出至诚。正因如此,她才倍感震撼。
于她而言,这世上,最珍贵、最难得的,便是这份尊重。
所以,她起身,大礼至地:“今日只凭此言,日后奴家必以夫人为尊。”
“妾谢氏拜见夫人!”
小道士目瞪口呆。愣了一下后,才手忙脚乱地扶起笑西施。
看他慌张的模样,笑西施抿嘴一笑。
这一幕,正落在许若雪眼中。她哈哈大笑,笑道:“两位美人相处和睦,夫君我艳福非浅啊!”
三人并肩坐下。
到此时,小道士也放开心思,学着笑西施般,巧语逗乐。
两个美人左右簇拥,还争着献媚,许若雪心中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这番“男人瘾”,过得那叫一个舒爽!
正得意间,却听楼下有人大叫:“笑西施,某娶你来了。”
笑西施一听,浑身大震,急急跑到楼外。
却见,楼前空地上,不知何时堆满了小山般的各色彩礼。彩礼之间,正站着一个男人,正是那李四郎。
李四郎大声喊道:“笑西施,某已想得明白,下了决心。某昨日长跪家中一天,终求得老大人应允。”
“今日,某提重礼上门,欲纳你为妾!”
“笑西施,请你应某。今生今世,某必待你如初,绝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