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台下的众人,就连吃醋的心思都没了。只觉得台上的这一男这一女,实实在在是,天生的一对璧人。
只有小道士,心中的酸水冒得,都要从嘴里喷涌而出:哎,苦也苦也,我头上的帽子啊!
许若雪下台后,笑西施再弹了一曲筝,吹了一曲笛。之后,有醉薇楼的女子上台献艺。这些虽然也算精彩,但跟之前的《高山流水》相比,却似少了几许神韵。于是台上的人表演的有些漫不经心,台下的人看的也有些心不在焉。
天,渐黑。
笑西施早已下台,回小楼去。每隔小半个时辰,便有她的侍女来请,请座中的豪客,前去与她相会。
去了的豪客,回来时,个个脸上的表情,又见大喜,也是大恨。
喜的是,这笑西施实在迷人至极,这次银两花得再多,也觉得值。恨的是,花了这么多银两,却也不过是打了个茶围,不得一亲芳泽。
笑西施是川蜀第一花魁,自是不能像寻常妓窠里的女子,只要花钱便能上。一个月中,她若有两三晚肯留客,那便算难得。这样,走在最后的还有几分机会,走在前面的,那是半点机会都没。
许久后,台下贵客,只剩下许若雪,和那个,敬献东海骊珠的高壮汉子。
那人心中焦急,终按捺不住,带着几个护从过来,拱手说道:“小郎君,某东海李三侯。今日小郎君若肯相让,某愿奉上纹银千两,以表感激。”
许若雪连眼都懒得抬,淡淡地说道:“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干嘛?”
见他不受利诱,李三侯便压低身子,恶狠狠地说道:“小郎君,某家家资无数,某父是当今朝廷重臣,某祖曾位列三公。尔莫要惹某,不然,大宋虽大,也无尔立足之地!”
他话音刚落,便听“铮”一声,他喉间,已多了一柄剑。
李三侯身边的几个护从,显然都是武林高手。在他说这话时,已全神戒备。可尽管如此,剑鸣刚响,这剑已架在李三侯喉间。这几人,竟都反应不及!
这一剑,竟快至此!
许若雪头都未抬,冷冷地说道:“就算你富有天下,权势滔天,可这命,却终究只有一条。命没了,一切便都没了。所以,你莫要惹我,不然,我只需一剑。”
李三侯双拳紧握,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好,某知道了。这次是某错了,请见谅!”
许若雪淡淡一笑,将剑移开。
身边护从,急忙将李三侯护在身后。有人持刀就要砍来,李三侯却喝住,转身离开,却回原位坐下。
许若雪微微一笑,赞了句:“倒有几分见识,也有几分胆色。”
不一会,有丫环来请,请的却是,李三侯。
李三侯深深地看了许若雪一眼,一抱拳,随丫环离去。
这样,有资格进小楼的,只剩下许若雪。
小道士心中大不安,终忍不住牵了牵许若雪的衣袖,说道:“我们回去。”
许若雪笑而不语。
我去,难道这恶婆娘铁了心要上那花魁?小道士怒了:“哼,你若再不回去,我就当众翻脸。”
许若雪淡淡说道:“你若当众翻脸,我就当众亲你。”
“你!”小道士气极,却无可奈何,徒自在那跺脚不依。
大半个时辰后,那丫环来请。
许若雪自得地一笑,施施然起身。小道士连忙拉住她衣角,弱弱地说:“我也去。”
“啊!”那丫环大惊。
许若雪笑道:“便让她去吧,我可奈不得自己的夫人,被这群臭男人色迷迷地给盯着。”
贵客坚持,丫环自是无奈。只是行走间神色恍惚,许是想不通,这世上竟会有男子,带着自己的夫人去品花魁。即难得与花魁娘子静室独处,这世上竟还会有男子,愿意带自己的夫人陪同。
到小楼那,门口有守着醉薇楼的老鸨,见了许若雪后,脸上笑开了花。对他身后的小道士却视而不见,果然是老道。
许若雪不待她开口,一锭金元宝就是丢了过去。这钱自是不多,没看出了两百两纹银的那个胖子,连小楼的门都不得进。那老鸨接过了,却是眉开眼笑,颇有捡到钱的感觉。
刚进门,便见笑西施正等着,她笑道:“小郎君原来不止是个绝世剑客、文雅妙人,竟还是个大好的豪客。”
许若雪见笑西施手中捏着一颗大大的珍珠,便知,她是担心自己身上银两不够,被老鸨刁难,所以才特意等在此。于是谢道:“娘子却是有心了。”
笑西施抿嘴一笑,眼中秋波荡漾。她一礼,道:“李公子,请!”
她再一礼,道:“妹妹,请!”
许若雪回礼,小道士却装作没看见。
看着楼梯,小道士心中一声长叹:
哎,这下好了,真陪着自己的夫人来品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