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腰间一抹,手中多了一把灵符,正要杀过去,却无意中看到,在鬼兵的最后,那李奴和许氏女正看向这边。
就算隔着这么远,这两人看着大将军时那眼里的怨毒,依旧清晰可见。
小道士忽然心中一动。
他叫道:“武侯镇李氏,书香世家。当年史贼造反,为保全族老幼,李氏族长李用无奈从贼。却于关键时刻,弃暗投明,助官兵击败贼军。”
大将军大怒:“你这厮,说这些鸟事做什么?”
小道士不理他,朗声说道:“李用,当年你大儿李兴逃过劫难,已重整家门。你重孙李克功现任西县押录,深得知县大人看重。你次重孙李从功已有秀才功名,有博士评为,必中举!”
“李用,你李家大兴。身为族长,你却在这苟且人世,贱如猪狗。你就不想享受子孙香火供奉,你就不想重新投胎做人?你真要永生永世地,当这家生奴的奴隶。”
大将军大笑:“哈哈,某当你打得什么好主意,原来如此?哼,一个狗一样的东西,老子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他能成得了什么事?叫他来杀某啊,哈哈,哈哈。”
李奴泪流满面,全身不停颤抖,忽然他怒号一声,猛地挺直腰,就要向大将军扑去。
小道士大叫:“不可,夺号角,吹两声,快!”
大将军猛地一愣,明白过来,大喝:“李奴,尔敢!”
然后,他手往身上一抽,就要掷出黑矛。
小道士哪容得他断了,这有死无生中,乍然出现的一缕生机。在说话同时,他左手一扬,灵符如雨点般飞去,清出一条空路。然后右手一扬,六张桃木符齐齐飞去。
大将军黑矛还没脱手,就被六张桃木符齐齐击中,中的还是他后背无甲胄防护的腰部。这桃木符自潼川法会品质提升后,已不再铜钱剑之下,这下六符齐中,大将军顿时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那凝练如金石的鬼体一阵乱颤,几欲崩溃,手中的黑矛自然消失无踪。
这声震天怒吼惊醒了李用,他再不迟疑,探手就往许氏女腰间夺去。
许氏女不知是被吓住,还是无心反抗,腰间号角轻易地被李用拿到手。李用毫不犹豫,凑到嘴边一吹。
身受重伤的大将军狂怒转身,喝道:“杀!”
围住小道士的鬼兵齐齐逼进一步,一时间,阴气腾腾,杀气盈天!
而小道士,含笑不动。
然后,号角声响,一长一短。
果然不出所料,所有鬼兵听到号角声后,齐齐收回兵器,呆立不动。
大将军狂怒,喝道:“杀!杀!杀!”
可即已鸣金退兵,那些鬼兵哪里还会听令,个个置若罔闻。
大将军气极,跺脚怒骂:“一群蠢猪!”
他急转身,就要一把掐死李奴,夺回号角。
可小道士哪肯放过这大好良机,身子已如箭般冲至,双手持铜钱剑,一剑狠狠刺去,正中那伤口所在。
这一剑,剑没逾半!
大将军再受重创,怒吼一声,一斧扫来。小道士一矮身,巨斧从他头顶扫过。
大将军立时一个膝撞,正中小道士胸腹,将小道士击得离地飞起,张口再吐出一口鲜血。
大将军挥斧就要砍去,不料腰间的铜钱剑一阵乱晃,疼得他嗷嗷惨叫。他急忙停步,不顾双手被烫得黑烟翻腾,一把抽出铜钱剑,掷于地上。
得这空当,小道士已然站起,取出拷鬼棒。他连吐两口鲜血,受伤自是不轻,连内力运转都大是不顺。
小道士咬牙,将拷鬼棒化成长鞭,就要挥鞭砸去。此时守真子正飞速赶来,这大将军已身受重伤,只要拖得他一下,合二人之力,必能灭杀此鬼!
此鬼一除,余下呆立不动的鬼兵,能碍得了什么事?
不料大将军看了眼守真子,竟一跺脚,竟转身,直接逃去!
小道士目瞪口呆,我去啊,你不是猛将吗?你不是做事鲁莽吗?你怎么忽然就不猛将,不冲动了嘞?
等守真子赶到时,大将军已身在十几丈之外,追之已不及。
守真子叹道:“哎,除恶不能尽,这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