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举人出手,纸上谈兵威力更甚。
天地异象被静静消泯,原创金光被小心遮挡。
只剩下那漆黑冷暗的箭矢,在九千九百九十九斤的紫杉弓下,飚射出仿若厉鬼的嘶嚎。
这嘶嚎声被文章的加持抹消。
只有仿佛瞬间破空的速度,还有无比的强悍力量,径直破碎车夫的手掌…..
嗖!
碎手之后,穿心而过!
作车夫打扮的三胆举人,竟然还没反应过来,生机就已经离他远去……
“何方宵小,可知老夫身份何人!”
穆元成冲破车厢,正气加持环绕,顿时白光冲霄。
他是要弄出动静,要引来巡逻守兵,要引来官府插手!
可是面对他的这般动作,四面墙头之上,却只发出阴森冷笑……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乐阳申射出一箭,被穆元成轻而易举的躲避了,反而冷笑更甚,好像玩弄耗子的猫又。
他阴声笑道:“就是你吧?穆府家主……
吟哥儿的命,你说,我乐阳申,要怎么讨还?”
众举人跟着大笑。
举人之中,还有好些个利爪狐妖,弹出锋利的爪子,嗤出雪白的虎牙!
一片素白,满天杀机……穆元成惊声大叫:“贾宝玉,你出来!你你你……老夫做了何事,你竟然要围杀老夫?”
闻言,宝玉轻声笑道:“金文翔、玉柱儿,你们带人围住了,他只是个四胆举人,逃不掉吧?”
“主子放心,我等,可是有十几个四血以上的老妖呢!”
让玉柱儿把实力说了一次,宝玉很惬意的欣赏穆元成脸上的惊恐,缓缓走了出来。
他一身细布麻衣,素白的冷色调中,更显得他脸上的笑容诡异。
连同乐阳申在内,一百零八个举人也同时弯弓搭箭,瞄准穆元成的胳膊、大腿、手脚。
他们冷笑吟哦《塞下曲》,箭矢如同雨幕般泼洒而下…...
“尔等,恃众凌寡!
贾宝玉,你这个卑鄙小人!”
穆元成怒容满面,高声吟哦道: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
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
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
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吟哦刚起,顿时凭空卷起冲天之风,偏离了所有箭矢;
更有百丈松柏枝叶如盖,把穆元成的周身习裹,再也不怕箭矢森寒。
宝玉抬头看了看百丈松柏,笑道:“漂亮,不错呢。足有百丈的高度,想来守城士兵都能看到……
咱们中都城上百年没有谁敢暗杀了,刚出了我的事情,想来各方兵士,都要聚拢而来。”
闻言,穆元成大笑道:“没错,贾宝玉,你就算杀了我,你也逃不了干系!我可是穆府家主,是法道八大家之一的家主!
你不敢杀我,你不敢!”
“折磨你之前,我当然不敢。”
宝玉咳嗽了两声,柔和道:“为了让那几个清倌人接你的生意,沈千可是敲了我一万两银子;
链哥儿刚刚官复原职,又要带着北城卫守住四方,谎报北城卫办事,要让闲杂人等全部回避……
穆元成,你说我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只是暗杀你的话,是不是太亏?”
“你……”
穆元成脸色大变,四处瞅着,真个想要逃走了。
可是此时,一个样貌端正,身着胖锦袍,美髯搭在胸前的中年男子缓步上前,顿时断了他的念想……
穆元成几乎是哭喊道:“贾宝玉,你你你,钱谋国!
为了对付我一个四胆举人,你们值得吗?把钱谋国都请出来了?
贾宝玉,我穆府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如此?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嘴真硬……”
宝玉笑了笑,坐在墙头上,双脚顽童似的踢蹋墙壁。
他刷开折扇,慢慢研究起折扇上的画卷来,轻声道:“慢慢玩,把他的才气耗光,活捉……
世人都知道我贾宝玉诗才过人,陛下知道我贾宝玉的脑子里有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那么,不妨再加上一条——
我贾宝玉,做酷吏也是够格呢……”
讥诮的话语,让得众人喷笑不已。
等笑过了,以乐阳申为首的举人们,就是正气加身、弯弓搭箭……
足足三千斤大力的流云弓,配上军阵里的三棱破骨箭,瓢泼似的射了出去。
“贾宝玉,你何故如此?”
“贾宝玉,我穆府和你无冤无仇!”
“贾宝玉,你这是暗杀老夫,是犯了咱们大周的大忌讳!”
穆元成一边抵抗,一边仰头高呼,只想引了人来……
要是能引来法道的进士,那是最好不过。
可惜他回府的道路被宝玉设计,声音传出不过百丈,就被北城卫的人消泯了去……
宝玉抬头,他看着挡住漫天箭羽的高大松柏,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他低声吟哦:
“莫笑生涯似断蓬,向来诸侠避豪雄。
报仇使气风尘里,吹竹弹丝锦绣中。
乐事眼看成昨梦,倦游心伏作衰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