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借我点机票钱吧,我赚钱了还给你。”
一时间,枕溪心里头涌上了不知道是欣慰还是苦涩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复杂得不得了。
“想好了?”她问。
“想好了。”
“不后悔?”
“不知道。但要现在就放弃了,我肯定后悔。”
“那行。”
枕溪先去了徐姨那里,让她帮忙开张新卡再兑点韩元存进去。徐姨很困惑,但也没追问她这么做的原因。
“丹丹啊,你说咱们两是不是签份合同比较好?”
这事徐姨不是第一次提起,她一直在说把她和枕溪的合作关系合同化,她只拿中介的费用就成,但枕溪一直没答应。
“干嘛总说签合同的事,搞得我两多生分一样。再说了,没监护人签字,我签的合同也不作数啊。”
“那请你外婆来一趟?”
“千万别!她老人家认字,回头一看合同上的内容再生出什么想法来,现在这样不挺好?”
徐姨有些无奈地说:“咱们和那边的合作一直都是走我的账过来,我说给你看银行流水你又嫌麻烦。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回头我要是骗你污你的钱怎么办?”
“那您可千万做干净一些别让我知道。”枕溪说:“您哪天要是觉得咱们五五分账这样不好,您就直接跟我说,咱们两什么都可以谈。”枕溪拉着她的手,说:“可你千万不能骗我,我实在受不住折腾了。”
“你这孩子。”徐姨眼里有泪花,把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
关于分钱的这个事,枕溪倒是从来没有操心过。她和徐姨又不是正经八百地商业合作关系,准确来说,徐姨就跟她经纪人一样。要徐姨有本事手里有大把的资源嫌她拖累想单干就算了,就现阶段来看,徐姨还是得指着她赚钱。
她和徐姨能一直合作的这么愉快,很大原因是因为她两都是聪明人。徐姨脑子灵活拎得清情商也高,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小家子气的事。枕溪就全是因为看得开,她最开始想赚钱的目的就是要有独立于那个家的经济能力,现在也就是为了日常生活读书,你说她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她又没有想在一线大城市买几套房子的愿望。
她和徐姨现在彼此依存,徐姨需要她的本事,她需要徐姨代表她去跟人谈各种费心费力的合作。
老实说,徐姨比她要辛苦得多,她要是想多要点钱,枕溪也完全能够接受。
就她现在和徐姨的合作方式,她完全想不到她们会有任何拆伙的理由。
她想得可能还要更长远些,徐姨家里也没其他人了,她家里也就有个外婆,要是以后相处也没什么问题的话,不如就她们三个搭伙过好了。要是有徐姨帮忙看顾着点外婆,她的后顾之忧也会小一点。
枕溪踏着步子往家走,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直到走到小区门口,她的念头才从飘远的未来回来一点点。
看着面前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景,枕溪早上出门时的烦闷心情又回来了。
她要怎么面对林岫啊?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了说,也就是林岫折了她的面子让她不大高兴了,反正林岫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也不是最近才有的。往小了说,枕溪又不能完全说服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停车坪那围了几个人。她有点好事,就凑上去看了。
原来是她们小区停车坪今天停了两辆陌生的车。
不对,准确说是停了两辆陌生的豪车,黑色敞亮的外观,让人心生敬畏的车标。
她们小区搬来豪华邻居了?不至于啊,要是真有钱也不会住这啊。
枕溪上楼前抬头看了一眼,林岫的窗户没关,应该是在家。
哎——要是一会儿碰面可怎么办啊?
她早上真是说话没过脑,一点情面余地都没给人留下。
枕溪把钥匙掏了出来,用力晃了晃,上头坠着的小铃铛在楼道里发出的声音还不小。她蹲下身系鞋带,等了好半天,对面都没传来什么动静。
看来是真的不打算搭理她了。
枕溪把钥匙插进了锁孔,传来了咯吱一声——来自对门的声音。
枕溪回头,看见对面的房门被拉开了,但是打里面走出来的却不是林岫。
当头的,是个戴眼镜的高个中年,像是机关大院门口站岗的士兵,形容举止都有种一丝不苟的感觉,说白了就是有点古板。
他看了枕溪一眼,退后几步抵住门,让里头的人出来。
枕溪先看见的,就是一柄泛着沉闷铜色的拐杖,手握的地方,是尊孤绝肃杀的鹰?隼?还是雕?
枕溪分不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