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面面相觑,好似没明白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直到车子驶到了他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了眭阳的脸,他抬眼看着他们,说了句:
“还不走?”
五个少年窘迫地钻进了车子后座,紧紧地挤在了一起。
枕溪走进考场的时候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一刻钟,坐到了座位上,她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她把刚才眭阳给她的橡皮摊在了桌子上,那不是一块全新的橡皮,上面全是无聊幼稚的涂鸦。
正面写了四个大字“读书很烦”,背面画满了猪不像猪,狗不像狗的生物。
“同学,你有多余的橡皮可以借我一块吗?”
枕溪把橡皮握在了手心里,抬头看向跟她说话的人。
清清俊俊的少年,穿着干净的纯白衬衫,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拿着铅笔的手指勾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枕溪的嘴角嘞到了耳后,眼睛弯弯带着笑意。
“不借!”说着脸色一变把对方搭在她桌子上的手給挥了下去。
“你!”对方惊讶她的举动,但碍于监考老师的入场没再说什么,只是迅速拉开椅子在她前面坐下了。
枕溪看着面前人发梢和衣领中间的那段脖颈,手痒地想拿圆规扎进去。
监考老师开始点名,第一个就叫到了他面前的少年。
“饶力群!”
“到!”
前面人把试卷传了下来,小声说了句:“多余的橡皮借我一块。”
枕溪依次把试卷往下传,闻言说了句:“我管你。”
那人恼怒地转回了身去,枕溪动了动嘴,无言地说了句:
“吔屎吧,饶力群!”
分班考试只考语文数学,为了准确地把实验班和平行班划分开,考试的内容其实是超纲的。
做题的过程中枕溪能一直听见小声哀叹和反复翻试卷的声音。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林慧才敢提出考上实验班就让她读书的条件吧。
想必七中入学考试的难度,她也是提前打听过了的。
检查过两遍后,还剩半个小时的时间,枕溪开始拿橡皮把草稿纸上的演算过程擦除。
稿纸要上交,她作弊地用了高阶的演算公式,要是被发现了可解释不清。
两门考试一早上就结束了,枕溪走出考场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一个圆脸圆眼睛的小姑娘朝着她跑来,两个马尾在身后摆出好看的弧度。
青春又元气,像是沾了露水的青苹果。
但是枕溪并不认识她。
对方跑到她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同学你好,我叫卢意,和你在同一个考场,就坐在你斜后方。”
枕溪歪头看着她,估计是探究的意味太明显,让这个叫卢意的姑娘脸颊有些泛红,她说:“我看你试卷做得很快,我们可不可以对一下答案?”
“不可以。”枕溪转身就走,卢意跟在她身后,焦急地说:“你就跟我对一下吧,有好几道题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枕溪止住步子,看她,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答案就是标准答案?”
语罢转身又开始走,卢意从背后拉住了她的手,枕溪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她的手给甩开了。
小姑娘委屈又受伤地看着她,枕溪叹口气,说:“知道了答案多糟心啊,距离成绩宣布还有一个星期,这个星期你就不要有压力地玩儿吧。”
小姑娘立即又欢天喜地地凑了上来,有些唠叨地问枕溪的名字,住址,年纪,生肖星座等一些只有小姑娘感兴趣的问题。
枕溪时不时地应一句,和她一起往外走。
她现下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陪小姑娘玩,她满脑子都是一会儿回家要怎么应付枕全和林慧,她始终没想出一个万全的计策来解释她昨晚一晚没归家的事实。
徐姨那边是绝对不能吐露的,否则以后再也别想去她那。
“妈!”
卢意高叫了一声,蹬蹬蹬地朝着前面一个女人跑去。女人把卢意拥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问:“饿了没有?”
枕溪看着这一幕,鼻子有些发酸,心里羡慕地不得了,要是她亲妈没过世,她现在不会活得这样艰难吧。
在家庭问题上林征和她半斤八两,可他就能肆意妄为开开心心地长大。林慧虽然不配做个人,但却是一个好母亲。有她的庇护,林征和枕琀一直都是幸福的。
“阿姨好。”因为卢意强硬的介绍,枕溪不得不和她妈妈打招呼。
“哎呀,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卢意妈妈轻柔地抚上了她还红肿着的脸,语气里的心疼和惊讶再次让枕溪鼻尖发酸,以至于掉下泪来。
“别哭别哭。”对方把她抱进怀里,说:“谁欺负你了你跟阿姨说,阿姨去告诉你爸妈,绝对不让你受委屈。”
“阿姨,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枕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