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脸苍白的女子,不是巧穗又是谁?
“起来吧。”
想起谢言晚对她的维护,凤栖止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头,淡淡道:“你不在房中躺着,出来做什么?”
巧穗朝着院子里张望了一眼,到底没敢越过凤栖止进去,而是轻声问道:“小姐她无碍吧?”
“嗯。”
凤栖止点了头算作回应,见巧穗有些欲言又止,转身便准备离开。
不想,他却被叫住了。
“千岁爷,奴婢想求您一件事情!”
巧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力气之大,让她的身子都随之摇晃了一下。
见状,凤栖止这才停下了脚步,道:“说。”
眼前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巧穗忍着心中的惧意,颤声道:“奴婢,奴婢想要学功夫,还请千岁爷成全。”
闻言,凤栖止倒是微微一愣,问道:“理由?”
“奴婢自知无用,是小姐的累赘,原该寻个无人处自己了断才是正理,可若奴婢死了,小姐在这世上怕再无人看顾。”巧穗说到这里,眼中的泪意逐渐收敛,仰头坚定道:“既然不能死,那奴婢就要为了小姐好好儿活着,用这残破的身子来护着小姐的周全!”
巧穗说完这话,再次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饶是凤栖止,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道:“倒是个好丫头。”不枉费谢言晚为了她,历了这生死之劫。
凤栖止刚想说话,就见一个人从不远处走来。身上血腥之气冲天,走路也有些不稳。他生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看起来格外的讨喜,只是眼眸里,却带着凌厉的杀气。
见到凤栖止,那人顿时便跪了下来,沉声道:“属下辰乙前来谢恩。”
先前辰乙没有保护好谢言晚,回来禀报的时候,直接便被盛怒之下的凤栖止丢进了慎刑司里受责罚。那慎刑司里是司礼监犯了大错的属下才去的地方,进去之后不会伤及性命,却要忍受堪比去骨抽筋的疼痛,寻常人莫说半个时辰,便是片刻都熬不过去。
可辰乙,却在里面整整呆了两个时辰,直到凤栖止回来之后,他才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前来请罪。
见他这模样,凤栖止只是略看了一眼,凉薄道:“若有下次,就不必回来了,自己找个歪脖子树吊死算了,没得碍眼!”
可辰乙却知道,凤栖止这是原谅自己了,登时谢恩道:“是,属下明白了!”
见状,凤栖止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原地的巧穗,道:“这丫头交给你了,好好儿带着,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杀人手段都教给她。”
闻言,辰乙不由得看向巧穗,却发现这丫头正是自己先前救得那个。他未曾多想,只是硬声道:“属下领命!”
直到凤栖止离开,巧穗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辰乙行了一礼道:“多谢恩人。”
她那时虽然意识微弱,却记得辰乙的模样,和他衣服上的温度。
见状,辰乙微一点头,抛下一句:“明日三更时分,去我院子里练功,你现在回去歇着吧。”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走了。只是巧穗没看到的是,他转身的刹那,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慎刑司里那帮孙子,平日里打不过他,这回逮着机会可是下了死手,真她娘的疼啊!
因着自己的房间被谢言晚占用了,所以凤栖止便径自去了自己的书房。
说是书房,里面却装饰奢华至极,兵器乐器山水名画,除了该有的书本之外,其他物品应有尽有。
屏风后摆着一架软榻,有男人趴在上面。长长的头发垂到地面,露出他曲线完美的后背来。
他的皮肤格外白,血管分明,像是轻轻一挑便会戳破。这样完美的肌肤,若是生在女子的身上,定然会精心呵护。然而拥有这样细腻肌肤的凤栖止,却似乎混不在意。
自脖颈起,到臀骨终,交错的鞭痕将那后背抽出鲜血淋漓的模样,除此之外,上面还夹杂着各种利刃或抓或刺出来的老伤痕,虽然结了疤,看起来却仍旧触目惊心。
辰甲将洛珏迎了进来,低声道:“洛神医,我家主子的伤口又恶化了,您帮忙看看吧。”
洛珏随意将药箱抛给辰甲,自己则径自走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他便砸吧着嘴道:“我说凤栖止,你是拖着重伤要死的身子,出去野战了?”
说到这儿,他又扶额道:“唔,对,我忘记了,你是个太监,行不得人事。”
闻言,凤栖止身子未动,却有一条冰魄银丝窜出来,直直的捆住了洛珏的头发,淡淡道:“这般多嘴多舌,不如本座削了你的头发,送你去当和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