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破天缓缓道:“这些日承蒙诸位抬爱,实际上,论家世论品貌你们配我绰绰有余,在下也不是全然不知好歹的人。但按照帝国律制,即便我是承爵之人,身边位置也就是一个正妻两个平妻而已,不可能更多。”
三位贵女笑容都有点勉强。她们何尝不知?其实平妻对她们来说已是极为委屈了。可当下情况,又如何能够不争?
高门嫡女生来富贵,光鲜生活背后也有相应责任,联姻就是其之一,那是家族给予她们的任务。就以博望侯世这个婚约为例,争到了就进入新的生活,有新的权利和义务,从此海阔天空,争不到又要从头来过。
什么两情相悦,不计出身地位,甘愿委身寒门,那都是话本和歌剧才会出现的情节。她们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家族,为将来的女去争个出身。
即使真的遇见喜欢到不顾一切的人,甘心舍弃所有,那也不是安于清贫就能够了事的。高门世族绝不会容忍这种挑战宗法,败坏门风的行为存在。不光小姐们会被禁于深宅冷院,那些敢和她们暗通款曲的穷小更会被追责,甚至是追杀。
这就是生而享有一切的代价,权利和义务从来都是对等的。想要跳出这个桎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足够强,强到可以挣脱出身的束缚。
就在三位贵女心惴惴之际,魏破天忽然煞住话头,转而提起另外一个话题,“啊,对了,我倒还忘了一事,宁也到了该正式成家的时候了。”
“宋七?他不是和士族有婚约吗?”南宫凌奇怪地问。这些高门贵女并不知道魏破天和宋宁之间背后的矛盾,见两人分别和千夜密切,就以为三人之间关系都不错。
魏破天挥挥手,随意地道:“那个士族女人怎么坐得住宋七夫人的位?早晚都要解除。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宋阀最近那次十年大考上,宁一鸣惊人,继承人顺位的排名一跃到了第二,可别忘了,他比宋承要小整整岁。未来阀主,嘿嘿,还未可知!”
宋阀这次大考结束后,并未对外宣扬结果,虽然有心人不难得到消息,可在场这三名贵女倒的确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宋宁的士族婚约是个很大问题,但也并非全无办法解决。况且就算她们自己不合适,还有嫡亲姐妹,闺密友,若成姻亲就都是助力。
三位贵女连同她们的女伴不由全都心波澜大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不过闪烁目光,还是悄悄透了点她们的心事。
以宋宁如此势头,已是宋阀继承人的热门之选,就算坐不上阀主之位,只要四平八稳的过下去,那也至少是个大长老。假以时日,宋宁应该也能得到一个侯爵封位,若运气够好,或是武功出众,再打下一片疆土,说不定这个爵位还能世袭数代。
如此前途,就算不比博望侯世稳当,可在帝国年轻一代也属于数得着的了。三位贵女嘴上一个个数着自己身边合适的女孩,心里却免不了悄悄生出些隐秘的小心思,若是自己,那又如何?而家里又会怎么反应?
当一群女人凑在一起,就别指望能够守住任何秘密。还不到晚上,所有贵女就都知道了宋宁的现状和价值。
而宋宁这边,忽然接到了许多邀约,大多来自嫡系贵女的直接邀请,很难拒绝。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当邀约超过五个的时候,宋宁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魏破天拉着千夜躲在作战室里笑得很开心,他身边火力骤然被分走了一小半,清静不少。而宋宁却被拖住,他带着这些小姐,也休想参与千夜的西征。
这些世家贵女个个身份不俗,就算同来的族女们也地位不低,一旦上了她们的床,那就非得娶回家不可。想到宋七这个色鬼被一众美女包围,却只能看不能吃,魏破天就笑得格外欢畅。
千夜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觉得他今晚常常莫名傻笑,很是不寻常。
魏破天刚才来找千夜时,带着一名战将,说是自己不能去,但又不太放心千夜,就想让他的随行客卿加入西征队伍。
千夜并没有当场答应。多一名战将,队伍实力当然大增,然而这种世族奉为客卿的战将不是那么好动用的,在战场上也不见得能完全听从指挥。况且那人原本的职责是保护魏破天,又怎会突然答应离开世身边?
不过千夜很快就知道了其原因。
作战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宋宁进来后,二话不说,原力聚出一堆边缘锋利无比的状薄刃,兜头兜脑地全部甩向魏破天。魏破天显然早有准备,刹那间就运起千重山,将一切攻击统统挡了下来。
那名魏家的客卿战将非但没有出手阻拦,反而面色尴尬地退到一边,随即在魏破天兴奋不已的挥手示意下,向千夜告辞,匆匆出了作战室。
然后就是一场混战。
等两人打累了,千夜才知道前因后果。原来魏破天搞得宋宁不能随军,为了弥补战力损失,才把自己的客卿塞给千夜。也不知道魏世为了让那位战将答应出战,并且守口如瓶,私底下许了人家多少好处。
千夜连气都不想和这两个互相扯后腿的家伙生了,幽国公大小姐得知此事后却是兴高采烈,觉得一战定乾坤的机会已经到来,当下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放心,老娘出马,一个顶俩!”
千夜脸色更黑了,要说不靠谱,雨樱大小姐确实一个顶俩。真上了战场,这位大美人是决计不会听他指挥的。
西征前夕,千夜终于下定决心,以后若有大事,只可让这三个家伙各挡一方,绝不能让他们凑到一起。
很快到了预定时间,暗火一个机械营先行出发,西征由此开始。
千夜和赵雨樱坐在指挥车里,和大部队一起出城,而魏破天和宋宁则在和众家贵女周旋,只不过两人心情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宋宁这次被那头野猪轻易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像颇受刺激,两天就用掉了往常半个月份量的宣纸,书、画不拘,勤修苦练。等千夜出发的前一个晚上,据他说已经初窥“暮色深深”之意,即将突破到“三千飘决”的阶第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