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善看向后视镜,果然发现了一辆警车在后面跟着自己,还不停地朝自己闪着远光灯。
电话那头的徐天南笑道:“我和四爷出去办了点事刚回来,这不就碰巧遇到你了吗?好了,就这条路一直往前开就到友好商场了,走啦!再不要撒谎了哦!”
陈良善此时早已是一头冷汗,看来今天这顿饭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了,只能等吃饭结束后再找机会去丢掉那个高尔夫球包。
因此,他也明白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显现出任何的异常。
于是他思考片刻后,语重心长地道:“好吧,天南,对不起!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刚才确实骗你了,因为我今天你下午接了一个农村旱厕改电路的活,结果搞得自己满身臭味,我怕你会看不起我,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徐天南:“所以你以为我会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性格?”
听到对方说这话,陈良善反而是感觉到了一阵轻松,说起谎话来也是更加得心应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让文警官看见你有我这样一个朋友显得丢脸……对不起!”
突然,陈良善只听身后警车的警笛喇叭发出了“嘶嘶”的响声,随后竟直接传出了徐天南巨大的声音。
“姓陈的!从今后往你若再敢和我讲这种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头给拧下来!你给我靠边停车,我现在就要把你……”
话都没说完,只见后方警车也是猛然左右摆动了两下,很惊险地与旁边车辆擦身而过,同时也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文四宝的训斥声。
“天南你给我坐好!多大人了还他妈玩警笛喇叭!这是你能随便玩的吗!”
文四宝好一通训斥过后,徐天南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对着电话小小的声音道:“你别怕,我旁边这家伙平时不是这么凶的。”
“坐好!”
“好了良善,这家伙让我坐好不许打电话了,我们就在前面的停车场见吧。”
挂下了电话,此时的陈良善早已是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他看向前方道路,发现距离徐天南所说的友好商场停车场还有差不多2个路口的距离,而现在正好赶上了下班高峰期,因此这条路也堵了很长的车流走走停停,估摸着还得有10分钟才能开到目的地。
既然这次饭局躲是躲不掉,那么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了。但是现在还趁着有最后一点时间,陈良善就把车内的后视镜对准自己查看起来,他准备最后再检查一下脸上是否还留有未洗干净的血渍。
他曾经在治安支队见过文四宝,虽然对方是名刑警,但是给他的第一感觉,对方这人虽然做事认真,但眼睛却远远没有徐天南那么毒辣。
毕竟最令他在意的,则是徐天南的那双眼睛,他很清楚对方的厉害之处,对方甚至可以仅凭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与短短几句交谈之间,就推理出目标人物在某件事上的所作所为。
所以现在一定要好好检查自己的脸上,绝不能在徐天南面前留下任何纰漏!
脸上与身上的血渍都已被洗干净,女秘书砍下来的双手也包裹了好几层塑料袋藏进了高尔夫球包里,他也确信不会有血腥味散发出来。
那么现在自己需要做的事,仅仅就是放松心情与对方几人吃完这顿饭,再找机会埋掉那个高尔夫球包即可。
“啊!”
然而就在此时,陈良善却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发现了自己脖子上的那几道血痕,也终于想起来这就是女秘书临死前在自己脖子上挠出来的血痕。
这几道新鲜的伤口异常明显,而且整齐的几道挠痕很容易就能识别出是女人的指甲挖出来的。
于是趁着堵车还有一点时间的间隙,陈良善从副驾驶的储物柜里拿出了一个小型工具包,将各种工具摆了出来:电笔、螺丝刀、卷尺、电工刀。
然而片刻后,经过他的对比,绝望地发现没有任何一件工具可以解释脖子上的伤口。毕竟像这种被女人挖出来的伤口太过于特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何况是徐天南那样的级别。
现在距离刘建民的别墅起火已过了20多分钟,相信那些保安马上就会发现尸体,一旦报警后,警察也很快就会察觉到女性死者的双手被砍断,那么根据正常人的推理,必定也是因为女死者的双手当时也一定是抓挠了凶手以后,才会被导致砍断。
而更令陈良善绝望的,则是他知道文四宝现在是代理支队长,像这种命案他必然也会参与,那么当一会对方看见自己后,必然也会发现自己脖子上那个被挠出来的抓痕,这绝对是个毁灭性的消息。
就在陈良善还在犹豫的时间,他已经随着车流缓缓驶入了友好商场的停车场,同时徐天南他们的那辆警车却始终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后。
陈良善紧握着方向盘的十指都已泛白,他也想过直接开车逃离,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无异于会令警方更加怀疑自己。
他绝望地长叹一口气,难道就这样被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