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的大军都跟着阮光清退回了锦江以南,留在北地的都被击溃。而大明朝出于某些顾虑,又是不太愿意帮着越北朝组建军队,所以已经立国差不多五个月的越北朝,军队数量也只徘徊在万人上下,而且基本上都是当初招降的安南的残兵败将,战斗力甚是值得怀疑。
刚刚立国这么短的时日,越北朝的统治还只是处在一个草创阶段,连地方上的政权都没有构建完毕。如果不是因为升龙府乃是面对安南的重镇的话,估计连这点儿士兵也不会派驻。
但是越北朝上上下下,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甚而是高高在上的国王黎青都没有在意,在他们看来,有强大的大明作为后盾,安南又如何敢招惹自己?
所以现在黎青忙的是征发百姓修建自己富丽遮奢的王宫,而不是组建军队。
天色阴沉沉的,四野一片寂静,作为两国的缓冲区域,这里自然是人烟稀少,本来繁华的锦江两岸,已经完全废弛了。岸边的肥沃田地,现在已经生满了杂草。人烟半个也无,只能听到一声声江水拍岸的声响。
“真他妈邪门儿了!”
驻守小旗的小旗黑牙嘴里嚼着一根草,盯着空荡荡的江面,歪歪嘴道:“都这会儿,怎么还没见南边儿的渔民们出来打渔?”
由于是大明官员进行整编改造的原因。所以整个越北朝的官职军制,几乎都是承袭明朝,驻扎在此的,是一个小旗的兵力。
江水浩渺,哪里能看到半个人影儿?
他们驻守在这里的日子极为的无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精神生活可以说是荒芜的不成样子。于是,每天看安南那边的渔民出来打渔,瞅瞅船上那健美漂亮的鱼姑船娘露出来的大腿,远远地说几句荤话,调笑两声儿,是他们唯一的消遣。
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得人家还会含羞带怯的抛个媚眼儿过来,那真是浑身都爽利半天。
手下一个小兵也是啐了一口,道:“也是啊,往日这会儿都该吆喝着起来了。”
另外一个士兵道:“ 不会是安南那边儿要打过来了吧?”
这货平日里蔫儿不拉几的,也不怎么说话,这会儿冷不丁冒出一句来,顿时把其他人都吓了一条。
“扯你妈的蛋!”小旗黑牙吐了口唾沫,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南边儿那帮怂蛋早就让大明天军打的吓破了胆子,还敢打回来?”
“就是。”另外一个士兵附和道:“就算是打过来咱们怕啥,大不了降了他们!”
“唉,可千万别打仗,俺本来入了军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若是真打起仗来,有没有命能回家可都说不清了。”另一个士兵叹口气道。
忽然,水流声突然打了起来,黑牙疑惑的转过头去,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是上游下大雨,又涨水了?”
水浪声越发的打了,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锦江的方向,然而若有若无的薄雾遮挡在眼帘面前,总有些看不清。
正当他们暗自猜测的时候,一些模糊的黑影突然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又离得近了一些,便能看到,那是船——无数的船只,其中有战船,有渔船,甚至还有华丽的游艇,而无一例外的,这些船上,又都是载满了人,手拿钢刀,气势汹汹的士兵。
“你他娘的真是个乌鸦嘴!”黑牙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嘴唇发抖,面色铁青的盯着适才那个说生怕安南打过来的士兵骂了一句,然后便是神经质的跳了起来,大喊道:“安南那帮狗崽子打过来了,弟兄们,咱们不是对手,赶紧逃命吧!”
说罢,黑牙便是一马当先,朝着升龙府的方向狂奔,那几个士兵也不甘示弱,跟在他后面撒丫子狂奔。
向他们没逃出多远,那些船只便是逼近了河岸,还没等船只靠岸,便有不少士卒从船上跳下来,嘴里发出嚣张骄横的叫喊,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岸上涉水而来。
而等船只靠了岸,更是不知道多少士兵从上面涌出,密密麻麻的,像是搬家的蚂蚁,更有一些农民打扮的,从船上到岸上之间架上厚重结实的木板,接着就从船上下来为数很不少的骑兵,他们骑着南疆特有的矮种马,这种马比东北马要矮上一尺还多,但是耐力好,驮力也不错,而且擅长走崎岖的山路。
这些骑兵一下船,便是纵马向前狂奔,两条腿又如何跑得过四条腿?随着强健的战马和闪动着耀眼光芒的兵刃的晃动,满面狰狞的安南骑兵迅速逼进,黑牙等人立刻就被淹没在蜂拥而来的安南骑兵浪潮之中,再没有任何痕迹。
正德五十二年五月初三,‘大越皇帝’阮光清任命其子阮玉成为征北大将军,起全国战兵六十万,号称三百万,向越北朝发动突然袭击。
五月初四,大军攻克越北朝南方第一重镇升龙府,升龙府五千守军尽数投降,随后,阮玉成马不停蹄,亲自率领三万骑兵连夜奔袭越北朝首都宣光府,五月初五围城,同日展开激烈攻城战。
三日之后,城破。
越北朝国王黎青及其五子被凌迟于市,其三女,三十五妃嫔,尽数被阮玉成赏赐给有功将士,越北朝文臣武将纷纷投降。
之后数日,阮玉成连战连捷,于五月十五,克复越北朝全境。
三万安南骑兵于镇南关外耀武扬威而过。
整个越北朝,除了代表父王出使大明并且要在大明学习三年的七王子黎童之外,再无一个生存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