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章)
他眼圈儿通红,声泪俱下:“我张家的名声,四县都是知道的,向来乐善好施,修桥铺路,是一等一的良善人家!那周扒皮看中了我家的财产,把我父我母我弟我妹一家四口抓进府中,严刑拷打!我家的银子都被敲光了,田产店铺也被敲光了,但是他还不肯放过我们!可怜我那不过十二岁的妹子,就让这个衣冠禽兽给糟践了……被放回之后,一家便都上吊自杀了!我与那周扒皮有不共戴天之仇!天日昭昭,天可明鉴!”
下面的人一阵骚动,两县离得这么近,张家的名声,大伙儿都是知道的。听说这样的首善人家都给糟践成这样,顿时便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张耕继续道:“而今,周扒皮把乐陵给糟践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来阳信祸害!今儿个把宦大官人抓进去,严刑拷打,现在宦大官人都是生死未知,诸位,周扒皮的贪婪,谁都知道,他可能因为一个宦大户就停手么?绝对不会,下一个就是你们!如果咱们现在不反抗的话,下一个被抓进去,被打死,家产被侵吞的,就是你们!”
周围的人已经是越聚越多,闻言顿时大哗,他们都是住在城中,家境总也不会差,大伙儿都见识过周扒皮的贪婪,那当真是不给人留一条活路啊!听了张耕的话,再想想刚才那税丁们把宦大户从家里强行抓走的嚣张行径,顿时人人自危!
这时候远远的又走过来一个队伍,竟然是一群儒生,领头的是个顶多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如冠玉,脸上犹自带着泪痕,正是宦大户唯一的儿子宦途。
宦途走到众人面前,忽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各位叔叔伯伯,父老乡亲,我父亲有秀才功名,小可不才,也是去年中的秀才,那周扒皮连我等读书种子都不放过,更何况诸位?诸位,现在若是不奋起反抗,唯有死路而已!”
张耕看了他一眼,眼神一转,心道没想到这小娃子还有这心机,一句话就把大伙儿都鼓动起来了。
他后面有那县学的同年振臂大喊道:“我等要去县衙请愿,让那周扒皮给我等一个说法!”
“好,我们也愿意去,找周扒皮要个说法!”人群中顿时也有人高声叫喊。
张耕使了个眼色,他安插在人群中的自己人顿时便纷纷鼓噪起来。
自从周扒皮来了之后,民愤极大,人人恨之入骨,山东本就是民风彪悍,被那些汉子一鼓动,一带头儿,民心顿时便汹涌起来。人群就像是烧沸了的开水,在一些人的推动鼓动下,向着县衙涌去。
人群向着衙门涌去,沿途又不断的有人加入进来,队伍的气氛变得极为的狂暴激烈,每个人都是眼睛通红。张耕忽然振臂高喊:“杀了周扒皮,反了这狗日的朝廷!”
他那些人群中的心腹也跟着高喊:“杀了周扒皮,反了这狗日的朝廷!”
疯狂的人群也被点燃了,无数人跟着振臂高喊:“杀了周扒皮,反了这狗日的朝廷!”
数千人,足足有数千人,晃动着锄头木棒粪叉子,手里紧攥着石头瓦块破砖头,憨厚老实的面庞被怒火映射的狰拧所取代,浩浩荡荡的杀奔县衙门,一场民变暴发了……
阳信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