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冰冷剌骨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赵无缰一双深邃的目光盯着对面的段无踪,早已洞察先机,清清楚楚的明白他内心的意思:
“这个时候想要摆脱我,不嫌太迟了吗?”
砰!
右脚在坚实的地面上一踏,赵无缰整个人如同一尊战神般冲了出去,长刀以裂天之势狠狠的斩了过去,劈向段无踪,两个人再次激烈的交战在了一起。
不管段无踪心中已经萌生退意,但是不管他努力的多少次想要摆脱赵无缰,但是统统不能成功。
“混蛋,你这个疯子!”
段无踪心中暴怒无比,白石军团的损失简直让他滴血。这是他亲手一个个士兵训练起来的,在这支白石军团上,他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现在整个白石军团虽然人数占优,但是完全被大唐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波波白石军团的士兵甚至还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就已经战死在了山坡上。
虽然领军的将领们已经极力在约束军队,重整阵形了,但是面对大唐的战略,一切的努力完全都是徒劳的。
“哈哈哈,段无踪,我知道你一直在师法大唐,我也一直知道你想超越大唐,越越我。蒙舍诏包藏野心,在大唐帮助了蒙舍诏这么多,从军事到农耕,从儒教到桑蚕织布,凡此种种之后,还想要染指大唐,简直可鄙可恨。但是段无踪,蒙舍诏终于不会成功,你也终究不知成功的,知道为什么吗?知道我们的差距在哪里吗?”
看着段无踪一脸焦躁,想要离开,奋进全力,但却完全无法摆脱自己的样子,这一刹那,赵无缰只觉得心中痛快无比。洱海之畔死了那么多的同僚,这让赵无缰心痛无比,他一度认为这是自己责任。
也因此深深自责。
但是现在,看着那些曾经在洱海之畔杀害安南都护军的蒙舍诏人不断倒下,看到段无踪那张扭曲、暴怒的脸孔,赵无缰只觉得心中爽快无比。
“赵无缰,你放屁!!”
段无踪怒声大吼,眼睛都红了,里面暴起一根根血丝。
“哈哈哈,段无踪,你不想听,我却偏要说。知道你们蒙舍诏和阁罗凤为什么永远都不可能成功吗?知道你和你的白石军团为什么永远比不上安南都护军吗?因为我们,因为大唐,拥有远比你想像的多得多的人才,将才,相才,吏才……,这些人或许一时,或者很长时间都不会出现在一个地方,甚至你根本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但是只要当这个帝国有难,只要当这个帝国有需要,他们就会从天而降,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以为超越我就行了吗?哈哈哈,段无踪,你太天真了!虽然我是安南都护军的高层将领,但是在大唐我根本就算不了。超出赵无缰,不管是修为还是兵道造诣的,成百上千,又岂止少数。说到底,我赵无缰也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知道真正指挥这场战争,打败你们的人是谁吗?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十七岁的少年!段无踪,你可以想像吗?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七岁少年,就可以将你们打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就可以将你们蒙乌几十万的联军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放屁!!”
段无踪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虽然明知道赵无缰在故意激怒自己,但是段无踪还是忍不住愤怒起来。
击败大唐,重振洱海六诏,将蒙舍诏帝国的名声传扬大陆,将洱海的旗帜插遍九洲,这不止国主阁罗凤一个人的梦想,更是千千万万蒙舍诏人和蒙舍诏大将的想法。
大将军段葛全,太子凤伽异,他段无踪,还有白象军团,洱海军团,以及其他所有军团将领……,每一个蒙舍诏武将的内心之中都深深的藏着这样一个强烈的渴望和梦想。
所以这一场战争,从来都不是国主阁罗凤一个人的梦想,这场战争也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发起的,这是集合了蒙舍诏所有人夙愿的。
只要大唐还在洱海之畔,只有蒙舍诏还藩臣于大唐,还没有超越大唐,那么像他这样的将领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
段无踪可以容忍赵无缰辱骂自己,便却绝对没有办法容忍赵无缰对自己梦想的诋毁。
“噗!”
就在段无踪情绪激动,最为暴怒的时候,噗,一口血色长剑烈焰涛涛,如同白驹过隙,由小变大,唰的一下洞察段无踪的罡气,深深的洞穿他的肩胛骨之中,咪的一声,一截鲜红欲滴的剑尖从段无踪的后背穿了出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赵无缰霸道、凌厉、充满毁灭力量的罡气成丝万缕,透过肩膀骨,猛的轰入段无踪身体,透入七经八脉之中。
所有的怒火瞬息间烧灭,赵无缰揉身欺进,猛的一掌拍在段无踪胸膛。轰,山巅往下,就在成千上万人的目光中,段无踪的身体缩成一团,猛的打着旋儿,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将军!!”
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寒。而山脚下的大阵中,蒙舍诏主阁罗凤和凤伽异更是心中一窒,脑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