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活过来了。
他们主动出击,跨过了自己部族的领地,在山丘野地,看到了那支怀揣着愤怒火焰的九黎方阵。
“姜石年果然是死掉了啊。”九黎族长看过去,领头的是他见过的姜临魁,不由得冷哼一声,“那失去炎帝的神农氏也没有了作用了,你们的祭师在哪里!”
“炎帝还在,就是我。”姜临魁摇头,他狠狠的看向那些超出他们这边一个个头的士兵,“而这次,击败你们的有我们就够了,根本不需要祭师大人!”
“那今后神农部族就属于我九黎了!战士们!压上去!”
他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狂热的战士们,立刻就发出了怒吼和咆哮声,凶狠的杀气让风声都销声匿迹,他们跃过了野地,举着一根根带着血迹的金属长矛。
“不用害怕!”姜临魁回身,对着那些神色紧张的族人大吼,“还记得祭师大人教的什么吗!拿起武器,举起拳头!这次,输的人,绝不会是我们了!忘了那些阴影!”
之后,这名部族的首领,新任的炎帝,头一个冲了出去!
他大力的奔跑着,狂野的姿势更像是九黎族的人,也更像是从群山上侵袭而下的野兽!两边的人同时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姜临魁速度不减,直接就空手撂倒了迎面而来的两名雄壮的九黎族士兵。
拳头直接砸在他们的胸口上,巨大的力气甚至让胸口前的护具都微微凹陷,士兵仰着头嚎叫着栽倒在地!
姜临魁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这个少说话多做事的人,颠覆了他以往给人的印象。
“杀——!”
他和九黎族长同时大喊。
“啊啊啊啊——!!”神农部族的人们也冲了上去了,不同以往沉默的气氛,他们这次终于把心里头闷着的空气给释放了出去,感受着体内的气力,白色的光点浮现在身体外,他们顶着九黎那曾经指着他们喉咙的长矛而去!
石头磨制的长枪和金属的长矛交撞,蛮力之下,神农人的武器不过几个交锋就损坏了,但九黎的人这次没能再像以前一样轻松的戳穿他们的身体。
直接抛开坏掉了的武器的神农人们,空出两只手,发狂了似的锤了过去!
九黎族的士兵被打退了,却又怒吼着冲了上来。
九黎族长一个人提着更粗大的长矛,大喝着扫翻几名英勇的不同以前的神农部族的人,虽然他们因为斗气的原因变强了,但短短的时间里,只不过能跟九黎族天生的肉体做平等的搏杀而已。
九黎族长直接踩着被他打翻的神农人跨过去,长枪竖着插下,再取出,鲜血飞溅在空气之中。
埋了许久的厮杀终于开始了,喊杀声震天,滚烫的热血开始遍洒大地。
“有些力气了啊,但是还不足以反抗九黎啊!”九黎族长浑身的肌肉隆起,汗液流下就像溪水从山坡的滚石缝隙流下一样。
“不管你们身上会发出什么光,真正的战士,应该是我们这样的!”九黎族长挥舞着那厚重的长矛,将那些想要接近他的神农人重重的打翻在地上,尖锐的枪头插起他们粗鲁的推开。
但有一个神农士兵,拨开了他无往不利的挥打。
“你是……”九黎族长皱皱眉,之后不屑的说,“被我族驱赶的废物不是吗?”
黎墨闭着嘴巴不说话,他身上发出的斗气并不是白色,而是逐渐偏向灰色的,也因此,他才比其他同伴更能坚持得住。
“族长,这次,我也有自己的牙了。”黎墨缓缓的说。
黎墨低沉嘶吼着,他冲了过去,强硬的抗下长矛的大力重劈,往前狠狠的推去,白灰色的斗气逐渐的变得更加灰暗。
“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有了类似术力的东西,但是,看看你不同其他人的颜色吧,这也是九黎的血给你的!所以承认了吧,九黎才是这片土地上的最强,只不过是被驱逐出去的废物,以为长了新牙就能张狂了吗?”
“不是的……这跟九黎没有关系。”黎墨急促的打出没有章法的拳头,巨大的力气将空气都震出响声,“我有点理解祭师大人的意思了。”
“祭师大人说的弱肉强食,是最根本的无情的铁则,只是不管是被赶出来的我还是神农的其他人们,在被压迫下,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拳头这件事了。”
他对着昔日忠心的敌人不停的攻击着。
“而果然,自己救自己,才是最让人沸腾的,族长,我也好像理解到你在族里说的战士是什么意思了啊。”
“新来的祭师确实很厉害,但是摆出这种让你们来送死的态度,恐怕也不过是个软弱的人,战场都不敢踏上而已!”九黎族长接下黎墨的攻击,反击。
“不,他是我们的祭师,把我们拉出泥潭的人,我打心底里尊敬着他!”
昔日的九黎族人,开始毫无顾忌的,对着昔日的首领奋力冲了过去。
喊杀声越来越大,起初只是九黎的士兵们在怒号,渐渐的,一直沉着脸的神农人们,在第一次将强大的九黎士兵推翻后,他们在短暂的惊讶后,也发出了自己的第一声咆哮。
长矛和拳头,一个个神农的士兵已经狂了一样,要把累积的阴霾爆发出来,他们甚至会顶着进攻闯过去,任凭长矛从自己的胸口处插穿,也要走过去拉住九黎士兵,狠狠的一拳打中他们的头。
斗气的拳头打中木质的枪身,咔擦的折断后,同样损坏了武器的九黎人也一把抛开,轮着粗壮的手臂跟他们缠打扭成一团,彼此间的血腥味都能闻得十分清晰。
手被抓住了,脚被砍伤了,就动着身子过去用牙齿咬住,啃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块!
神农人已经魔怔了,头一次能在战场这么狂热,头一次能杀死九黎的族人,天生的好战心也已经被勾动了,鲜血灼烧着肉体,本能的做出一切进攻的姿态。
九黎人更是寸步不会让开,从小就信奉力量的他们更不会退缩,尤其是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的神农人们面前!
这是一场部族之间的厮杀,但没有将领,他们的族长们都身处尸首的中心,没有人发布命令,没有战术性的撤退和反击,更没有什么阵型,只有冲,将视线里看到的敌人给死死拉住然后一拳又一拳。
带着血沫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微风挂动,吹不散血腥。
有神农的士兵赤手空拳顶着四五把长枪戳穿身体,硬是抓着枪身不松手,让其他的同伴吼着上去将九黎的人给推翻在地,有九黎的士兵被打坏了胳膊,却一声不吭的翻身而起,咬下敌人的一块肌腱,满嘴殷红。
易哲在接近云层的地方俯视着这一次战斗,他算是引发这场很惨烈的战事的导火索,他沉默的看着双方的拼死与倒下,他本来没有理由的,可以就让这种不善的和平持续下去。
只是,他还是想给神农一个残酷的选择。
蠢货到处都是,但肯反击的蠢货,才会死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