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能来帮我搭一下吗?”
红裙子姑娘抽了纸条之后就发出了邀请。
顾谦道:“可以。”
他从前面过来,站在中间的时候肩背微挺,目光瞬间变得冷清,只有表情稍微温和。
“老师。”红裙子姑娘低低的喊了他一声。
为了不显得自己太高,她离顾谦还有一点距离。
“不敢回家?”
顾谦现在已经变成了秦歌,他低头看着夏花,身体微微往前倾了一点,声音冷淡但是眼神关切,他看着自己班里总是有状况的女同学,叹了口气说:“不早了,我送你吧。”
他的叹气带着点遮掩的怜惜。
红裙子的姑娘愣了一下,瞬间忘了词,张了张嘴才说:“不,不用了,谢谢老师。”
秦歌顿了一下,右手动了动,最后转身道:“你先跟我走吧。”
红裙子的姑娘抬脚,然后站在原地鞠躬。
顾谦往旁边走了两步。
金波皱着脸,不满意。不说身高不合适,就刚才的这段,才两句台词卡了一半,微表情就只有抿嘴吸气瞪眼,最后直接就被顾谦给带跑了。
“怎么样?”中间的中年男人问他,“气质还算吻合吧?”
金波板脸,不是穿着一样的裙子把脸画的苍白一点就算气质吻合了好吗?
“等结束了再说吧。”
金波敷衍了一句,连“还行”这种回答都不想说。
顾谦站在旁边不知道在和摄像师说什么,聊得根本就顾不过来这边,红裙子的姑娘被晾了一下,不过她也不是第一天进这个圈子,神色正常的转身往外面走,和白汋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声说道:“咱俩还真是有缘分。”
白汋疑惑看着她,为了防止这真的是个熟人,还说:“哦,是吗?挺巧的。”
生活经验告诉她,说这两句话绝对没有错。
不过真的想不到是哪个熟人,她认识的这么年轻的女演员就只有孙锦云和伊容了。孙锦云已经不演了,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在国外玩,伊容应该在拍一个电视剧。
白汋想了一会没有想明白是谁,就暂时放到一边。
她本来还不知道试镜要演什么的,没想到这边准备的充分,已经准备好了。
中间的中年男人把桌子上的纸条又挑挑拣拣的重新放了几张,白汋拿了最上面的纸条,看完之后就放在另一边。
她转身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后背拱起来僵硬着像是背后依靠着什么一样往下滑,身上的一肉骨头都在跟着颤栗。
牙齿在颤抖中互相碰撞,眼泪在她打着哈欠的时候开始聚集。
“怎么了?”顾谦从另一边走过来,中间还拐了个弯像是绕过了墙角。
他蹲在白汋面前,伸手在她额头上贴了贴,“我送你去医院。”
白汋艰难的抬头,脖子上的青筋都快露出来了,但是她却极力假装平静的说:“不用,我回家就好。”
夏花在学校犯了毒瘾,她全身疼痛,理智几乎要崩溃,但是在秦歌面前还是想要掩盖着一切,哪怕全身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敲碎了一样疼。
她腾挪出一只手来按住肚子,手指抽出的扭曲,但还是勉强对秦歌笑道:“我,我肚子疼。”
她本来只是想在放学的时候多看秦歌一眼,没想到……
“去医院吧。”
秦歌弯腰,手臂搭上夏花肩膀的时候能感觉到她紧绷着微微发抖。
夏花受了惊吓,生怕秦歌真的把她送到医院然后查出来她只是犯了毒瘾,她挣扎着依靠着秦歌和身后的墙站起来——白汋脊背往里扣着,一只手向后张开像是扶着墙一样。
但是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小腿晃了晃抖得根本就没有办法站稳。
她坚持着用微抖的声音说:“不,不用。我家里有药。”
他说着的时候半边身体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因为压抑着要打哈欠和流口水的*,指尖深深在掐在手心里。
“回家。”她说,她悄悄地吸了口气,挨着地面的双脚像是被击碎了一样,但是在秦歌面前还是站住了,苍白的脸上尽量显露出一个勉强还能看的扭曲的笑容,“家里有……”
最后的“药”已经说不出口了,那就像是一个机关按钮,只要说出来,压抑的这些丑态很有可能就要在秦歌面前原形毕露。
“好吧。”
面对她的坚持,秦歌也没有办法,只能把她抱起来,穿过她腿弯的手在外面举着,离她的腿还有些距离,但是她却悄悄的把侧脸靠在他胸口。
……
顾谦把白汋放下来,客客气气的拿了纸巾递给她。
“谢谢。”白汋接过来把脸上的眼泪什么的都给擦了。
后面等着试镜的人看着白汋,不由得暗想如果是自己抽到这一段能不能演到这种程度。
身后不存在的墙,毒瘾犯了的表现和压抑着的痛苦,以及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秦歌的惊恐和绝望。
“可以。”
金波先开了口,大家都知道她是顾谦推荐过来的,所以顾谦的态度已经毫无疑问了。
选角导演也点头,连摄像都把这一段给保存下来了。
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人像是有些不开心,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反而笑着说:“等结束再说嘛,后面不是还有很多人。”
白汋鞠躬,转身走的时候还偷偷对顾谦眨了眨眼。
等她开门出来的时候,李靖站在外面也没有问她怎么样,只说:“剩下的就别想了,咱们先回去歇着。”
白汋笑着点头,等从后面等着试镜的人里面走过去之后才小声说:“我觉得可以。”
她从李靖手里把自己的包包接过来,群众们热热闹闹的表示:那是非常可以啊,看的我们都很紧张。】
生怕她那种压抑不住的毒瘾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