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姆发表着很是犀利辛辣的评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让人觉得她跟拉姆是姐妹。
直截了当的拉姆和拐弯抹角的蕾姆,要和这样的两人交往,精神承受能力不强可是不行,当然,如果身体不够强壮的话,工作本身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现在,昴和蕾姆所在的是离宅邸最近的,被叫做阿拉姆的村子。
罗兹瓦尔是拥有着边境伯爵这般立场的贵族,他可以将一些土地作为领地而占有。而离宅邸最近的阿拉姆村也不例外,村里的人像是理所当然一般认识昴他们,很是亲切地跟他们打招呼。
对常常出来买东西,接触机会比较多的双胞胎自不必说,但就连昴的存在,他们也好像是知道的。在对乡下坊间传言的传播速度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对自己受到欢迎而感到暗暗窃喜。
“话说回来,那群小屁孩的自来熟还真是……难道他们不知道那么随便跟我接触的话会遭殃吗,他们理解不了我的硬汉气质吗”
“一会儿说自己母性泛滥,一会儿装作自己成熟稳重,昴君一个人还真是忙啊”
“虽然一个人的部分听上去有点刺耳,但我还是觉得忙碌一点不用和他们纠缠要来的安稳呢。果然还是陪蕾姆亲一起去买东西好啊。”
昴还不能区别各种食材,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在蕾姆去买东西的时候,就被吩咐带在村里消磨时间。而就在这个空当被小孩子们发现了,接着就被他们给“绑架”走了。
“对我也太没有敬意了吧,所以我才不喜欢小孩子。”
“那昴君有像小孩子们展示出足以值得他们尊敬的东西了吗?”
“你说的对!虽说如此,但从一开始就被他们小看也太不正常了吧……这一点,拉姆似乎就处理得不错啊。”
“姐姐大人是完美的。”
两个人的对话似乎有些微妙的分歧。对姐姐引以为傲的蕾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感觉不到有什么其它意思,所以推测下应该是出于真心的。
“老实说,就拉姆的性格来看,感觉应该是很容易跟人产生摩擦的吧。”
“凡事无所畏惧也是姐姐的魅力之一,这对蕾姆来说就有些勉强了。”
补充的话语中不知怎的带着股悲凉的味道,因此昴皱起了眉头,但又无法追问。
“说起来,昴君你的学习进展如何?”
昴一时间无话可说,而蕾姆像是要重新振作一般改变了话题。
“虽然想说……按部就班,但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果然不论何事都要花费时间,一点一点地慢慢培育,跟爱情是一个道理!”
“如果不会中途就枯死就好了啊”。
“蕾姆你刚刚的话是说我的爱情会枯死吧!”
昴大声吼着,瞧见蕾姆的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便也安心地笑了起来。
——自拉姆提出晚上的个人课程已经四天了。虽说是轮流负责给昴授课,但蕾姆却一直没回到讲师的岗位上来。
虽然现在的蕾姆已经够忙了,但这样一来让蕾姆感到有些内疚。
蕾姆有些少见地摆出副略带踌躇的表情,面对这样的她,昴笑着挥了挥手。
“不用担心。又不是没有人管我,拉姆她也没有不高兴哦。不对,应该说她经常教着教着就在床上睡着了,害我一点干劲都没了,真是想让她饶了我。”
“这说明姐姐为了让昴发奋图强,勉强自己去教你。”
“你这是哪门子的对姐姐的绝对崇拜,绝非一般啊,简直就是鬼上身啊。”
“鬼,上身……?”
这个新词,也是昴最近非常喜欢的词让蕾姆感到有些疑惑。
“就是神仙附体的鬼怪版本,鬼上身,挺不错的不是吗?”
“你喜欢鬼?”
“比起神,可能更喜欢鬼吧。毕竟神基本上什么都不做,但鬼的话或许还能一边跟他们聊聊未来,一边一起开怀大笑也说不定”
提到来年的事情,更是觉得有趣了。勾肩搭背的赤鬼和青鬼一起狂笑的场景在昴的脑海中浮现,他突然瞥见在此时蕾姆的脸上正露出明朗的笑容。
“哦……”
虽然至今为止,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见到她微笑的表情,但像这样明显的笑容却是头一次见。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敲开了蕾姆的心门,但昴还是打了个响指。
“这个笑容,足以抵过百万伏特的夜景。”
“我会跟艾米莉娅大人告状的。”
“我可不是调戏你啊!?”
端正姿势,昴老老实实地求着饶。而蕾姆看着这样的昴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你的手,怎么搞的?”
“嗯?啊,被那群小鬼带来的狗给猛咬的”
左手上印着个鲜明的齿痕,血已经止住了,但还是有一点渗了出来。顺便一提,管家服的背后也被鼻涕给弄脏了,但等他发现已经是回到宅子以后的事情了。
“伤,要治一下吗?”
“欸?什么,蕾姆也是可以使用回复系魔法的那种?”
“一些简单的招数了,也就是处理包扎的程度。还是说艾米莉娅大人来比较好?”
“嗯,还真是个让人没法拒绝,很是诱惑的提案啊。但是……哪个都不用了。”
昴看着左手手背上出现的狗牙印,谢绝了那个提议。
伤痕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个标记,可以很好地用它来做出判断。让昴觉察到这次轮回开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上回所受的伤都消失了。
用有没有伤痕来判断“死亡轮回”是可行的。就算是没有被狗咬伤,昴也不得不用合适的刀具,或是羽毛笔什么的来给自己留下伤口吧。
“嘛,这也算光荣负伤嘛。不管是谁都不能像刚出生时一般漂亮整洁地一直活下去不是吗?”
“虽然有说伤痕是男人的勋章,但那其实只是在战场上的疏忽大意而已吧。”
“尽管这也可能是真相的一种,但像这样不留情面的发言还是不要了!”
嘴里毫不留情的蕾姆此时正歪着脑袋,一副很不解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怎样。但这样反而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