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羽飞白脸上出现一抹忧郁之色,一闪而逝。
距离安培晴子身死,已经过去了足足七天了。
“算算时间,明天凌晨一点的时候去做那件事吧?”
羽飞白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后奋力推开足有三米多高的笨重会议室大门,有些懊恼于不知哪个白痴想出来的,在这年代居然还用这种老式漆木真是太扯淡了。
会议桌两旁有超过三十人可以同时就坐的位置,不过此刻屋子仅有一个人坐着,被当作了私人会议室来使用。
那是东京区的统治者,圣天子。
这位相貌明星级的国家元首大人,穿了一身便装,平时的白色礼帽换成了黑色帽子,压住银色齐颈短发,镶金边明明很俗气的女装在她身上却透出一股优雅的气质。
很显然,这副装扮的她来到这里,是属于暗访性质。
羽飞白目光在对方身后扫过,那里站着一排足足六名圣天子护卫官,好似中世纪的宪兵似的,俱是目不斜视。
见到羽飞白进来,这些人明显的眼神慌乱了一下,他们都见识过眼前这位能够把钢筋水泥的天花板当作豆腐碾碎的家伙的实力,此刻自然心虚不已,生怕招惹到他。
不过这落在羽飞白眼里,就变成了“整天面对一个漂亮却又绝对不能触碰的圣天子这些护卫官一定是心猿意马但又苦苦克制真是可怜”这样的处境。
羽飞白旁若无人地冲了杯咖啡,坐到圣天子对面,瞥见对方今天居然穿得低胸装隐约露出点诱人的沟壑,白花花的晃得人眼花缭乱。
“咕~”
羽飞白不小心把滚烫的开水给喝下去,感觉心脏好似在燃烧,顿时愁眉苦脸。
尽管这种表现对于一个国家元首而言十分无礼,但是护卫官们都假装自己是个瞎子。
开玩笑,谁敢管啊,没见圣天子本人都不介意吗?
大约是等了许久也有些口渴,圣天子从小型冰箱里取出桃子汁,倒进两个玻璃杯里,并邀请羽飞白一起品尝。
她小口小口滋润着嘴唇,粉嫩的丁香小舌偶尔探出来一舔,让旁人看得有些口干舌燥。
羽飞白拿出一份资料,上门盖满了IISO审查印章,这都是关于给三笠申请IP39位的文件。
IISO毕竟是仅在表面上就已经成立了十年的大组织,比他的狩猎祭那种独裁模式的组织,完善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所以也就显得特别麻烦。
一边翻资料,羽飞白还一边说道:“这一次就要劳烦圣天子您了,能否把IISO绑上我们的战车,就看这一次的IP排名申请能否成功。”
圣天子点头,表情严肃:“不会让长门君你失望的。话说回来,既然已经回来,你又何必要让我瞒着她们呢?三笠、里见君,木更小姐她们,都非常担心你。”
不知为何,她似乎有意无意间,不小心就漏了一个比较关键的人的名字。
羽飞白头也不抬地摆摆手:“我暂时还不想跟他们会面,此事你无需在意。”
“嗯,那三笠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为了孩子们。”圣天子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自从初步拟定《原肠动物新法案》,主张人类与受诅咒之子共存、赋予她们平等的社会地位以来,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和民众在反对她。
就连作为她最大的助力的圣室亲信,也是反对的声音居多,附议之声寥寥,堪称举步维艰,令人绝望。
直到眼前这位‘神代长门’以傲然姿态横空出世,一切变得有了转机。
狩猎祭开始以来,对外讨伐的事情接连大捷,人类对于原肠动物的恐惧,慢慢萌生了名为猎杀的欲望。
而起始者作为战斗中的主力,临时雇佣兵模式也让更多人体会到了她们的喜怒哀乐。
官员们毕竟也是站在国家利益一方的人居多,除了少数类似天童菊之丞那般,与原肠动物有杀妻灭子之仇的人之外,大部分官员已经开始拥护圣天子。
东京区,原本因为历代国家元首都是英年早逝的原因,在岛国五大区域里是最弱小的一个。
可如今,伴随着狩猎祭的声势壮大,许多其他区的民警,都是千里迢迢来到东京区常住。
这些人,将会成为对国家而言极为重要的战力,如今的东京区,论武装力量,在日本数一数二。
圣天子对羽飞白,确实是万分感激。
“唔——还有另外一件事。”
圣天子把关于三笠的文件全部仔细地收起来,抛了个话由,不知为何用一对宛如刚喝完毒酒的充满决意的瞳孔望向羽飞白。
身后,那些护卫队员们,好似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幕似的,对着他们行礼之后,立即退出会议室,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二人。
羽飞白顿时觉得情况有些微妙:“圣天子阁下,这么郑重怎么说?若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难题,比如说要暗杀掉某个敌方国家的领导人什么的,只要不是华夏地区,我乐意效劳。另外其他国家派来的暗杀者,我也会全部为你清理掉,请你放心。”
圣天子失笑道:“真是的,为什么长门君你老是想着这些血腥暴力的事情呢。”
“毕竟杀手才是我的老本行,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可以算你半价,算是合伙人的优惠。”羽飞白打了个哈哈。
“神代先生,你知道现在其他地区对我评价吗?”
羽飞白顿时有些窘迫起来:“害你从一位善良民主的国家领导人,落到如今到处都传言你是个独裁者,确实是万分抱歉。”
“一句抱歉可不够哦。我如今与别的地区外交大臣会谈时,都已经不好意思再提起曾经的那套和平主义理论,因为一提起……”
圣天子突然气呼呼说道:“人家就直接问‘哎呀那大阪地区两任元首难道不是因为与圣天子的理念不同才牺牲在这里的吗,您下手之快让人叹为观止’云云。你不觉得该对我负责吗?这可都是被你害的。”
羽飞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无言以对。
没办法,这个锅他只能背,毕竟让一个以仁慈著称的少女君王,在别国被传成杀人不眨眼的独裁者,这怎么看都不太人道。
尽管,这只不过是让东京区从原本的特立独行变成了如今随大众罢了。